达什伍德太太绷紧了面孔:“威尔逊太太,我希望你接下来的话可以说服我。否则的话,我们家就再也不欢迎你登门拜访了。”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也关系到达什伍德家的小姐。达什伍德太太,如果我没有调查错误的话,威洛比先生同贵府结识,是因为邦德街的一场流浪儿抢劫案,对吗?”
“是的。”听闻牵涉到自己的女儿,达什伍德太太的态度更加严肃。
威尔逊太太道:“我后来找到了那个流浪儿,他告诉我说,那并不是一场意外。他之所以去抢夺玛丽安小姐的东西,就是受到了威洛比的指使。威洛比给了那个流浪儿一些钱,要求流浪儿抢完东西后,就在附近的巷子里躲起来,然后再把抢到的东西交给追过来的威洛比,从而制造一个威洛比帮助玛丽安小姐的假象。”
这话让达什伍德太太大吃一惊,连一向稳重的埃丽诺都差点碰翻了茶杯。
“指使流浪儿?假象?”
“是的,”威尔逊太太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口说无凭,我今天已经把那个流浪儿带来了,就在外面的马车上。”
“上帝保佑!”
“贵府可以让当初和那个流浪儿近距离接触过的人辨认一番,看看是不是当初那个抢东西的小贼。当然了,由于是我劝服了那个流浪儿出来作证,所以,我恳请诸位不要再怪罪那个可怜的孩子,让他做完证后顺顺当当地离开。”
达什伍德太太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埃丽诺看了裴湘一眼,裴湘朝她点了点头。
于是,埃丽诺她对威尔逊太太承诺,他们达什伍德家只想询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始末,并不会想方设法惩罚那个流浪儿。
得到这样的保证后,威尔逊太太连忙让门口的听差把流浪儿喊进来。
之后的事情很顺利。
虽然那名被抢了东西的女仆表示她有些记不清了,但是作为另一个近距离接触过抢匪的人,裴湘相当肯定地表示,这个前来承认错误的少年就是当初在邦德街抢东西的人。
“妈妈,我一直记着他的面孔呢。”
显然,裴湘的话更能取信她的亲人。
“这太可怕了,”达什伍德太太揉着额头,“上帝呀,我之前竟然觉得,那是一位诚实勇敢的年轻人。”
埃丽诺皱了皱眉头,尽管她已经相信了七八分,但依旧坚持提出心中疑问:
“威尔逊太太,恕我冒昧,虽然证明了这个流浪儿就是当初抢东西的人,但是,这根本无法证明这一切就是威洛比先生指使的。如果凭借一名劫匪的说词就能破坏一名绅士的名誉的话,那这个世道可就要乱了。”
威尔逊太太从容一笑:“我之前就听人们说过,达什伍德小姐既聪慧又冷静,如今看来,这确实不是恭维之词。一名流浪儿的证词确实不能说明什么,甚至……还会因为是威洛比追回失物这个原因,让证词显得可笑。人们很可能会认为,这是一种报复和诬陷,从而更加同情威洛比先生。”
“哦,其实我也有这种想法。”达什伍德太太呢喃着。
“所以,我这次特意上门来拆穿威洛比的虚伪面孔,并不是只带着一个无依无靠的流浪儿来的,我还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说出的话,诸位想必会更加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