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继续那样聊天了,这种一本正经教训人的语气,唔,实在太有吸引力了,简直不合常理。
于是,她立刻换了一个话题,说起了正经事。
“达西,你猜得没错,伯纳德应该还活着的。
但是,他有没有受伤?此时此刻是在不列颠岛屿上,还是已经返回法兰西了?我都不清楚,也不打算弄明白。
我只知道,我和他的合作已经告一段落了,之后,就是各自开启一段新的人生旅程。”
这话果然让达西暂时忽略了之前的初衷,顺着裴湘的意愿认真思索起来。
“返回法兰西?伯纳德家族……果然,那是个麻烦人物。”
达西想到他之前查到的那些线索和碰到的疑团,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原以为,他掺和的事情是英美之间的较量,有关港口商贸和船运的。毕竟伯纳德家族已经在美利坚扎根,并且拥有不少的相关产业,却没有想到,他们始终还有王朝复辟的野心。”
“抱有这种想法的流亡贵族并不少,不仅法兰西的,还有其他被占领国家的前皇室前贵族们,况且,英格兰也是支持君主制度的。”
“那不一样,英格兰的政治·局面是独一无二的,欧洲大陆那边的王党复辟……他们若是坚持搞过去的那一套,即便短暂成功,也长久不了,伯纳德是个聪明人,怎么会愿意一直陷在这种漩涡里?”
裴湘摇了摇头,轻笑道:
“瞧,你也说了,伯纳德是个聪明人,所以,不止王党复辟这么简单的。
伯纳德家族是一回事,路易斯·伯纳德本人又是另一回事。
那是个具有叛逆精神和宏伟理想的男人,从来没有俯首称臣的意识。
在他看来,无论是躲在意大利的路易十八,还是如今身居巴黎的那位陛下,都不配得到他的跪拜,当然,他也不稀罕别人的跪拜。
达西,你别忘了,路易斯·伯纳德十岁以后,是在美利坚那片土地上长大的。
他的成长经历挺复杂的,目睹过父辈们在宫廷中的奢华放诞生活,亲历了大革命时的恐怖压抑和狼狈逃亡,之后,他又在美利坚接触到最激进的启蒙思想。”
这又是一段信息量非常大的表述,达西眉头紧锁:
“你是说,他不准备遵照家族的指示行事,也不赞同任何形式的君主制,他想要另起炉灶?
不,他既然选择假死脱身并放弃路易斯·伯纳德的身份,就说明,他已经完成了另一从身份上的转变,否则的话,他不会安排那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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