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无声地笑了笑,并不打算为自己的观点争辩。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他引以为傲的判断力一再因为裴湘的装模作样而失误,但是经过了多次教训和这几年的沉淀反思,他觉得,他大概能把身边的这个姑娘看明白了。
即便不清楚她的每一件事,但是他对她的性格和能力,还是会有一定了解的。
逆来顺受与委曲求全,似乎从来不曾存在于她的人生词典当中,她若是个男人,达西想,大概更喜欢在政坛里搅风搅雨吧?即便出身限制了她,她也能挣出一片海阔天空来。
裴湘自然不知道身边之人对她的这番想象与评价,她轻轻敲着木椅,心里全是新奇和喜悦。
有人把她琢磨透了,按理说,这并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尤其是对她这种性格谨慎的人来说,太没有安全感了。
可是,若是这人是菲茨威廉·达西,裴湘的心里就是另一种感受了,她非但没有生出抵触情绪并暗自防备,反而忽然有了一种找到停泊港湾的安然和放松。
“达西先生,你现在知道我和伯纳德的婚约有问题了,那你想要做什么呢?帮我解除它?”
达西没有立刻回答裴湘的问题,而是关切地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单薄舞裙。
“你冷吗?”
“有一点。虽然伯爵府的仆人在长椅下添加了保暖设施,但是好像用处不大。”
裴湘在离开室内之前已经披上了一条厚实的大披肩,可对于这个季节的夜晚来说,温度还是有些低了。
“那咱们往回走吧,边走边说,你若是一直坐在这里,明天肯定要生病的。”
裴湘点了点头,又跺了跺脚。
“确实,出来得够久了,足够我平复激动的情绪了。
来吧,达西先生,咱们顺路去莱斯特伯爵的玻璃圆顶花房逛一逛,错过了今晚,说不定很难再有机会参观那里了。”
达西伸出胳膊,让裴湘挽着他走,两人再次靠得近了,裴湘能感受到身边男人的体温,心情变得更加缓和了。
“威尔克斯小姐,你现在还有必须维持婚约的意愿吗?”
不知何时,大概是因为离开了那张长木椅,离开了那个清净隐蔽的一方天地,达西又不着痕迹地换回了对裴湘的称呼。
裴湘轻轻“嗯”了一声,身边的同伴脚步微顿。
裴湘好似没有察觉,同样,也没有解释她必须维持婚约的原因,而是向达西提出了一个请求:
“达西先生,在今年的春末夏初的时候,你能给我做担保人吗?”
达西没有询问裴湘要他担保什么,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
他答应得这样痛快,反而让裴湘心情复杂,觉得什么都不说明白的自己挺讨厌的。
她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就做出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