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继任者马萨林,甚至被认为是给他提鞋都不配。
如果没有黎舍留,没有黎舍留所构建的“绝对主义”,就不会有后来的“太阳王”路易十四,不会有法国国力强盛到不需要迅速投降的那一天。
黎舍留与奥地利的安娜一直不和,但这种不和,并非建立在个人的感情与利益冲突之上,而是建立在国家利益和外交纠纷之上。
但罗兰没有想到,在位面里,黎舍留要比她想象得温和得多。
而且每次面对他,正视他的眼睛,罗兰都能感觉到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和她见到达德尼昂时一模一样。
难道这一位也是“选手”?
可是,罗兰回想了一下,她很早就把这种可能给否定了——那是因为,在这位主教的身边,她从未见到任何一个顶着“代号”的人物。
如果这位主教是一名“选手”,身边不可能没有进入位面的“观众”。
罗兰心想:就连谢芙勒兹夫人那样的,都还招揽了好多位贵夫人在身边呢。
但这些她在黎舍留身边却一个都未见到。
这不可解释。
罗兰一边沿着卢浮宫光滑如镜面的大理石长廊向前走动,一面微微偏头,以眼角余光打量着红衣主教。
“夫人,我以为您会在这里拐弯,去王后陛下的寝宫的。”
黎舍留轻声提醒。
罗兰硬着头皮将错就错,就是不肯改口:“我需要先去花园,为陛下挑选一枝上好的鲜花,剪下来插在她梳妆台上的花瓶里。”
“带着晨露的鲜花最适合供紧张的人平复心情,只要您选择的那枝不是玫瑰就好。”
黎舍留柔声回应,然后从袖口中抽出手绢,轻轻地咳嗽几声,然后向罗兰颔首致意,表示他要去见国王了。两人这才分开。
罗兰赶紧一溜小跑,跑到花园那里,吩咐园丁替她剪一枝含苞待放的芍药,送到王后的梳妆室去。
她离开花园,一边走一边琢磨黎舍留话里的意思:只要王后对白金汉公爵的不是真正的爱情(玫瑰),王后就不必紧张?
在市政厅举办舞会的主意,难道不是红衣主教提出来的?
按照国王身边侍从的说法,连建议王后佩戴那套钻饰,也是红衣主教提起的。
她回到王后的梳妆室,见到奥地利的安娜不施脂粉,像是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枯坐在梳妆凳上,眼神呆滞地望着镜子。
博纳修太太正在替她梳理她那头栗色的秀发。
“究竟是谁,会是谁呢?”
王后的眼窝深陷,显然一夜未曾睡好。
她对镜喃喃自语,她一开口,博纳修太太手中的梳子就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