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有一定地位的女性她没有能够直接出庭,而是由检方代替宣读了她的证词。
这份证词也被修改过——当然,按照律师的说法,她的证词起不到太大作用,庭上的男人们只相信检方提供的证据:两枚手铳都是在白瑞德手里发现的,弹道的方向都来自白瑞德等等。
老亨利作为另一个证人,他也给出了对白瑞德不利的证词。
庭审之后,罗兰去找了老亨利。
“是谁教您这么说的?”
“是罗比亚尔督察……他说这样对您比较好。”
罗兰脑海里“嗡”的一声轻响。
她清楚地记得她在案发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菲利普,得到他的亲口保证:“我会督促秉公办理。”
这就叫“秉公”?
罗兰觉得她有必要去见一下罗比亚尔。
她在地方事务局外面锲而不舍地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她熟悉的那个年轻巡警出来邀请。
“罗比亚尔督察请您去见他。”
于是,罗兰第一次有机会进了罗比亚尔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巡警告诉她督察一会儿就到。
罗兰便在这间布置与陈设相当“南方”的办公室里独自等待。
说它看起来“南方”,是因为它像是南方各州人家的客厅一样,放置着宽大的镶嵌木办公桌,地面上铺着短绒地毯,墙上挂着办公室主人的戎装肖像,窗台上放着盆栽的三角梅和铁线莲。
窗户上的百叶帘遮蔽了大部分阳光,漏进来的光为戎装肖像打上了一排一排的平行线。
罗兰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肖像里站着的人,想确认他和那些查尔斯顿的亲戚们有没有相像之处。
她看了半天,依旧茫然——可能是查尔斯顿的亲戚们对她来说太过陌生的缘故。
她将视线转回桌面,见到对面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只小小的相框——倒扣着。
可能是主人不愿意来访者看见相框里的画像,也可能是它原本不该在这桌面上,主人只是偶尔把它取出来看上一眼而已。
本着各位面“三步之内,必有线索”的宗旨,罗兰悄悄地伸手,把这枚相框抬了起来——
这是一个女人的半身照,是用银版摄像技术拍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满是划痕和折痕,可以想见,这张照片随着它的携带者去过无数的地方,经历过各种艰苦的环境,也曾经千万次被端详和摩挲。
照片里的人面目已经模糊,罗兰只能看出她是个女人。
她正端详着这枚相框,忽然身后响起脚步声,菲利普·罗比亚尔板着脸走了进来,一见到桌上的相框,眉头顿时深深皱起。
罗兰顿时摆出一副乖巧脸,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她的表情能让全世界都相信,这只相框它——原本就是这么立起来的。
菲利普的脸色稍稍和缓,他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开口,冷淡地说:“夫人,请坐!”
“我知道您的来意,您坚持要见我,对您和您的朋友未必有什么好处!”
“我来是想提醒您——您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