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用力抿了抿嘴唇,好让那对红唇看起来更有血色,更有活力。
最后她把那枚钻石胸针仔细地别在胸口——胸针的大小与形状都刚好,既不会显得寒酸与拘谨,也不会太过耀眼,把人们的视线从她那张英气勃勃的脸上转开。
“好了!”
罗兰给自己打气: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思嘉——”
有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帘幕的另一边说:“我可以看看你吗?”
罗兰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着。
并非因为有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女宾更衣室而感到惊恐,而是——
她刷地一声拉开了悬挂在更衣间上的帘幕,希礼那张英俊而苍白的面孔顿时出现在她眼前。
他无力地斜倚在墙壁上,像是一个即将溺水的人。
“希礼,你是替太太们来传话,来看我有没有回心转意的吗?”
罗兰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尽量将说话声弄成毫无波澜毫无起伏的直线。上一次他和她的谈话因为媚兰和瑞德的出现无疾而终——他和她始终没讨论出过一个结果。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他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在呜咽。
阳光从他头顶上方照耀下来,在他的灰色短发上勾勒出一条明亮的轮廓线。在这条优美的轮廓线之下,他大约有一半的头发已经白了。
罗兰望着他额头上出现的新皱纹,可以想见近来希礼的日子不好过。
“自从上次之后,太太们没有再为难你吧?”
希礼的嘴角向上扬了扬,眼神转开,就像是在说:思嘉,原来你想的是这个。
“当然没有。”他回答。
“太太们当然是痛心疾首的,媚兰却一直很勇猛地替你辩解。”
罗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这就是媚兰,这就是为什么媚兰永远都像是磁石一样吸着所有人的原因。
她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以最简单的是非标准来衡量他人的人。
“思嘉做坏事了吗?没有!”
“思嘉害了什么人吗?没有!”
她几乎可以听见媚兰的声音,媚兰在大声地说着这些。
“那你们凭什么要指责思嘉?”
“后来事情有所缓和,一来是因为梅利韦瑟太太回了亚特兰大,二来是她们听说白瑞德也离开了。”希礼补充。
罗兰顿时想笑出声。
她还真没想过白瑞德对她的“名誉”影响力这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