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德看着她托着枪杆瞄准的模样,马上就知道她是个行家里手,顿时笑着抛给她一盒火~药,说:“那我就准备好看你捕猎的样子啦!”
白瑞德划着船,沿着狭窄的水面慢慢往沼泽深处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点,把小船泊住。
他们两人不再交谈。白瑞德静听水鸟的动静,向罗兰比了一个手势。
他突然向芦苇丛中的某一个方向扔出了一枚石块,一群水凫猛地被惊起,扑棱着翅膀纷纷飞向天空。
罗兰看准了向天空开火,一只野鸭应声而落。
“很好,看来晚上有炖鸭肉吃了。”
白瑞德慢慢摇着船橹,向野鸭落下的地方划过去。
他们将船划进芦苇荡,在水中找到了那只被倒霉的野鸭。
“还不错,正中鸭头,这样我们的晚饭里不会在鸭胸里磕到枪子儿。”
白瑞德检查了罗兰的猎物。
罗兰骄傲地扬起头,心想:你也不看看是谁在打猎。
谁知白瑞德继续说:“汤米·芒罗,我认得。战争的最后一刻从步兵调去炮兵的孩子。他临死之前两分钟还在和我聊天,告诉我他的妈妈为他开着一家小餐厅。”
“下一刻,我就看见他满头是血地躺在我身边,没了呼吸。”
“我想如果那枚弹片偏个几十厘米,躺在地上的就会是我,而不是他。而他会有机会回到新奥尔良,回到那座小餐厅,和芒罗太太坐在起……”
原来是这个原因。
原来瑞德是为了这个,才会特别安排这个她和芒罗太太相遇,借用那家餐厅的厨房……
罗兰转过头去看白瑞德的侧脸,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悲悯的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眼前茂盛的芦苇丛。阳光洒在他麦色的皮肤上,密西西比河上的风把他的短发扬起。
他欣赏着眼前的自然,也敬畏着“命运”。
“谢谢你,思嘉——”
白瑞德突然说。
他在感谢她勇敢地接手了同袍身后留下产业。
“谢谢你,瑞德。”
罗兰也认真地回复。
她在感谢他带她离开塔拉,给了她一方新的天地。
一直以来,他们两个相处起来永远像是针尖对麦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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