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太惊讶了。
他眼前的海蒂,哪里是一直端坐在歌剧院包厢里的希腊公主——这明明就是一位斗士!尽管是女子,却也能够毫不犹豫地为自己争取权利。
“我……我怎么觉得,你和欧仁妮有些像?”
海蒂从桌子上跳下来的时候,阿尔贝挠着后脑说。
“那是当然的,”海蒂笑了,“我和她是同时代的人!”
阿尔贝:“同时代?难道我就不是吗?”
他继续挠着后脑,想不明白。
圣贝尔纳院——巴黎监狱的一个分部,这里关押最凶狠最危险的囚犯。
近来圣贝尔纳院却出奇地平静——这里收押了一位年轻、英俊的犯人,而且受了点轻伤,但是将他送来的人特地嘱咐:此人非常、非常危险。
“当着宪兵的面杀人,能不危险吗?”
然而这个年轻的犯人被收监之后,正贝尔纳院飞快地发生了变化。
他刚进入圣贝尔纳院,就被囚犯们认出了是自己人——甚至还有人认识他。
“贝内德托,我在土伦的时候就追随你,你还记得我吗?”
一个年轻的囚犯仰脸望着安德烈亚,眼里闪着崇拜的光。
安德烈亚伸手摸摸对方的脑袋,“当然记得,小佩德隆。没想到你被押到巴黎来了。”
从此,安德烈亚的饮食起居就有人精心照顾,方便他慢慢养伤。
圣贝尔纳院里到处传颂着关于安德烈亚的传说——
“听说了吗,土伦的苦役犯暴动,就是他领导的。”
“那他能领导咱们也暴动,从这儿逃出去吗?”
“啪”的一声脆响,问话的人被甩了一巴掌,“傻不傻呀?”
“土伦那里的黑牢能跟圣贝尔纳院的守卫相提并论?”
“那你们为什么还这么看重他?他又不能带着咱们逃出去。”
“这你就不懂了——重要的是思想,思想!懂不懂?”
挨了巴掌的囚犯傻不愣登地呆在原地,目送这些原本穷凶极恶的囚犯像对待一个圣人一般地对待安德烈亚。
但这道理也很容易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敢于为囚犯的基本权利出头的,应该自始至终就只有安德烈亚一个人吧?
再说了,万一呢?万一跟着安德烈亚,也能像他上次一样逃出生天呢?
“安德烈亚,有人来见你。”
安德烈亚捂住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慢慢起身,依旧做出伤势沉重的样子,随着看守挪出集体囚室。
“一定是外面有正义之士正在营救贝内德托。”
目送安德烈亚离开的囚犯们都小声感慨。
在单独会见室里等候的,却不是什么赶来营救的正义之士。
“管家先生?”
安德烈亚表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