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德鲁斯绝望地一点一点瘫倒下去。
安德烈亚却满手鲜血,一只手捂着自己身上的浅伤口,惊愕不已地面对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
一个抢上来的宪兵发出一声大喊:“杀人啦!”
另外两个宪兵直接冲上来扭住了安德烈亚的胳膊。后者直到这时才醒悟过来他已经落入宪兵之手,即使奋力挣扎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大声狂喊:
“医生,医生……这里有没有医生?”
基督山伯爵这时已经从唐格拉尔公馆里快步赶出来,他向拦阻的宪兵自报家门:“我懂得急救,可以算得上是半个医生。”
被放行之后,伯爵来到卡德鲁斯面前,检查了他的伤势。
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像是嗅瓶样的东西,打开盖子,往卡德鲁斯嘴唇上递了两滴。
卡德鲁斯仿佛一下子精神了,睁大眼睛盯着伯爵。
“医生,快救救我!”
卡德鲁斯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口的匕首柄,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哀声恳求。
“你的伤口太深,没办法救了。”
“不……”
“贝内德托,是他杀了我,他……他要为此偿命!”
垂死的人却还不甘心。
“检察官,检察官在哪里?”
“检察官?”
基督山伯爵冷着一张脸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检察官那张蜡黄而冰冷的面孔正在自己眼前。
德·维勒福先生俯身,看了看卡德鲁斯,没有任何感情的问:“要死了?”
“公诉时再加一条‘杀人’罪名。”
他直起身,再也没有理会卡德鲁斯,直接转身走了。
“哦,发生了什么?”
卡德鲁斯突然眼中含泪。
“我害了贝内德托,小贝内德托就杀了我——”
伯爵在这一瞬间,已经了解了卡德鲁斯与德·维勒福先生之间的全部勾当,他冷笑一声,凑近卡德鲁斯的面孔,低声说:
“您是在耍小聪明——”
“您贪图赏金,告发了朋友。”
“您却又惧怕他把您的过去也一起说出来。”
“所以您把宪兵引到这儿,好当着他们的面杀死那个年轻人,假装是他拒捕你反抗。”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他自卫的时候给了你这一刀。”
伯爵摸了摸卡德鲁斯怀中,摸出一张带血的请柬,问:“这是什么?”
“这……”
卡德鲁斯已经没有力气应答。
“安德烈亚知道你渴望得到尊重,尤其是从以前和你一样穷困潦倒的唐格拉尔这里。所以他邀请你来他的结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