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唯一的妹妹,但却是草草安葬, 就连胡小东, 也是被他丢到那个孤儿院门口的。
胡小东不恨这个人,毕竟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他一个人养大胡小灵十分艰辛,倒也能体会赵大河不愿意养外甥的心情。
只是想让他如何激动,那就很难了。
赵大河似是也没想到胡小东居然反应如此平淡, 既不激动, 也没有怀疑,反倒始终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赵大河一时间有些尴尬, 似是不知道这出戏该怎么继续唱下去。
但一想到自家的情况, 赵大河还是一咬牙, 硬生生挤出眼泪来,朝着胡小东说道:“太好了,你都长这么大了,看到你这样,就算去了下面见到你妈, 我也放心了。”
胡小东还是不说话。
赵大河又一掐自己的大腿, 眼泪又多了两滴,说道:“我知道你还是记恨我,记恨我当年不该抛弃你, 但我也没办法,当年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就快揭不开锅了,养不起你,就只能给你找个好地方待着。”
“他们都说孩子进了孤儿院好,那里面有吃又有喝,还有人陪着一起玩耍,我就想着将你送进去,能够好好活下来,便对得起你妈妈了。”
胡小东想到那家孤儿院,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邵瑜在一旁看着赵大河一人说得尴尬,好心回了两句话,以免他戏唱不下去:“既然孤儿院那么好,怎么不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去,你也不怕他跟着你吃苦?”
赵大河脸上一僵,但他已经看过邵瑜的照片,知道邵瑜才是这一行人里实际的重点,也不敢反驳邵瑜,只能喏喏说道:“自家的孩子,就算是饿死,也要饿死在自己身边。”
邵瑜说道:“所以只要别人的孩子没饿死在自己身边,那就无所谓了,对吗?”
赵大河没和邵瑜接触过,倒是没想到邵瑜说话这么难听,忍不住看了外甥一眼。
偏偏胡小东此时全然不在状态,眼睛还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神色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大河看着胡小东如此模样,就知道自己唱了半天都是白费力气,他心下越发着急起来。
“小东,你说句话呀,你不说话,舅舅真的心慌。”赵大河说道。
胡小东转头看了邵瑜一眼,实际上在来这里之前,邵瑜就将自己调查到的所有东西,全都告诉了胡小东,因而胡小东对于母亲的家人,其实也算得上十分了解。
他知道赵大河如今的处境,也知道他此时如此着急的原因,因而即便赵大河表现得再热络,胡小东也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偏偏赵大河不知道这些,还当胡小东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继续输出自己廉价的关心。
“这些年我真的很后悔,每天我都在想着,要将你从孤儿院里接回来,但家里老人病得厉害,把你接回来可能还会害了你……”
赵大河这些年也确实过得辛苦,因而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脸上也全都是真真切切的痛苦。
他若是早知道胡小东是邵瑜的孩子,怎么可能将人送到孤儿院去,必然是留在家里好生照顾。
他心里恨妹妹防备自己,不肯对着自己说实话,才害得他如今这样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