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念动摇了,他找不到自己这样继续下去的意义。
可他已经对于别人的请求来者不拒太久了,他压根不知道怎么拒绝:“那我该怎么做?继续帮忙我不甘心,也怕他们继续堕落,但不帮忙我又拒绝不了。”
邵瑜说道:“你要做的很简单,一切本该怎么做,那就怎么做,该是你拿的粮票拿好,不该是的工作不要做。”
邵大春听了这话,顿时满脸为难。
拒绝别人这件事,对于一些脸皮薄的人来说,是一件比登天还要困难的事情。
邵瑜毫不意外邵大春此时的反应,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有经历现实毒打的时候,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去,但一旦毒打到位,他就能听懂人话了。
邵瑜有很多道理想要讲给倒霉儿子听,但却不能着急,必须循序渐进,遇到一次事情讲一次道理,讲多了他会记不住,必须慢慢的揉碎给这个傻孩子听。
这一夜,邵大春依旧睡得不安稳,满脑子都是邵瑜说得那些话,甚至还在想着,明天到底该怎么拒绝那些找他帮忙的同事。
邵瑜本来早起喊他一次,今天破天荒喊了三次,邵大春从一开始的不愿意起床,而后像是突然惊醒一般,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向起得很早的刘桂芝,此时已经在缝纫机上干活。
看到丈夫在这个点,居然真的爬了起来,她也是满脸诧异。
邵大春满脸睡意,但还是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朝着刘桂芝说道:“脏衣服呢?”
刘桂芝怔了片刻后,才朝着堂屋角落里指了指。
邵大春过去一看,那里有不少脏衣服,但大部分都是他的。
“你们的脏衣服呢?”邵大春问道。
刘桂芝说道:“天太热,衣服留了容易发臭,我们的都洗了。”
她本来还想帮邵大春的也洗了,但却被邵瑜拦住了。
邵瑜不想让刘桂芝代劳邵大春的活,但他们也没有换洗的衣服,因而才变成现在这样,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了,至于邵大春,就那样穿着发臭的衣服去上班。
邵大春抱着衣服去井边,好不容易搓完晾好,此时一看时间,似乎又不太够用了。
也许是因为看他洗衣服努力,刘桂芝轻声说道:“红色木漆箱子里,还有两身你的换洗衣服,都是干净的。”
邵大春如今还穿着一身发臭的衣服,他今天要是就这样去单位,只怕又要遭人白眼。
邵大春对于那些白眼讥讽也觉得十分难捱,他几天没有感受来自老婆的善意,此时得到这么一句提点,邵大春心底居然涌动出浓浓的感激来。
他换好衣服,正打算做饭的时候,院子外门被人敲响了。
大清早,来的人居然是邵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