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生气,他该骂,骂他也跟他是不是大将军没有关系。他渣就是渣,这没什么可洗白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忠孝难两全之事,对得起家人,跟保卫疆土并不冲突,他没有左右为难,所以也就不值得被原谅。
坠儿松了口气,小姐能这样想就好,奴婢还担心您顾念父女之情,会对大将军心软呢!
夜温言失笑,我跟他之间有什么父女之情?他一年到头才回来几次啊?就算回来,除了陪着母亲,就是到外头找故友吃酒,再不就是去京郊的大营,哪有工夫跟我们这些孩子说话。他也就是跟萧家侯爷一起吃酒的时候带上过我两回,但也没跟我多说几句话。
那小姐,这事儿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大夫人?
夜温言摇头,暂时不必。有孩子的小妾这事儿母亲已经知道了,没必要再说。长公主已死,这事儿就揭过去了,不会有人再提。至于那秦夫人和景夫人如今人不知道在哪里,倒是要防着她们找上门来,给母亲添堵。
坠儿听着也闹心,小姐,还有一个更要紧的人呢!
你是说那个孩子?她点点头,是啊,还有一个孩子,怕是早晚都得大闹一场。
亥时,临安内城的街道上,四殿下权青画牵着一个小男孩慢慢走着。
那小男孩是虎子,他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也不挣扎,权青画领着他去哪他就去哪。
二人一直走到一条巷子口,远远看见一座府邸立在前方,权青画就跟虎子说:看到那座府邸了吗?那是三殿下的仁王府。
虎子似乎有所动,抬头往前头看了一眼,却依旧茫然。
权青画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虎子摇头。
权青画又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虎子还是摇头。
他伸手在虎子头上揉了几下,说:我是四殿下,封号为尘王,三殿下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你不用怕,我既然把你带了出来,就会对你负责,至少不会像你的叔婶一样把你赶出家门。你也不用担心,明日你爹爹落葬,我会亲自送你去埋棺之处,让你给爹爹烧纸磕头,再在他的坟上添第一把和最后一把土。只是等那一切都做好,你就还得跟我回来,读书习武,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忘记在这一年,你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