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往后夜四小姐在临安城还能抬得起头么。
夜飞玉深吸了一口气,有心想辩驳几句,又觉得自己开不了这个口。惹恼帝尊大人的虽然不是言儿,却是他们的母亲,这话该怎么说呀?
其实腊月初二那天也不能全怪穆氏,当时府里大丧,肯定是不能大操大办的,连红都不能挂。人们也不能因为有孩子出嫁就表现得太喜气,一连两位将军的离世,让整个夜府都陷在难以自拔的悲恸之中。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一切都已经晚了。
街上的议论一直都没停,直到他快要走到将军府所在的那条巷子时,他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昨日把家宅让出来给夜四小姐,是因为她是未来帝后,说到底我们冲着的是帝尊的面子,可不是夜家。要是帝尊大人跟夜四小姐闹翻了,不娶她了,那我就得把宅子再要回来。那是家里祖传下来的府邸,凭什么拱手让给一个小姑娘?就算给了银子也不行。
这样的话不只一个人在说,是许多人都在说,甚至还有人叫了他一声:飞玉少爷,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给咱们透个实底?我们可是下了大本钱啊,这要是你妹妹嫁不成帝尊,那我们成什么了?家里的列祖列宗半夜还不都得爬起来把我们给掐死!
夜飞玉脚步没停,还继续往前走着。人们说的话他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句也没回。
直到进了将军府,管家一把拉住他跟他说:大夫人去见四小姐了,留了话说等大少爷您回来,就到清凉院儿去等着。
夜飞玉去了清凉院儿,一个人坐在屋里喝茶。
彼时,穆氏正在夜温言的屋里,母女二人相对无言,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穆氏是觉得愧对她,夜温言则是觉得夜家大房的问题很大,就算解决了二房和老夫人的事,就算查清楚两位将军的死因,就凭大房现在这个状态,往后的日子也过不太好。
门外是计嬷嬷和坠儿在守着,坠儿心里不好受,因为她以前是在大夫人屋里侍候的,虽然就是个擦灰丫头,可也听着见着不少事情。比如说大将军如何对老夫人言听计从,大夫人又如何对大将军言听计从,这些事她心里都有数。
计嬷嬷一直板着个脸,因为今日闹的这些事,她现在对大夫人很有意见。
她是计奴,帝尊让她来照顾未来帝后,这是理所应当的。未来帝后心疼母亲,就让她多数时间都留在大夫人身边照顾,她觉得这也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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