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到最后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还是为首那个婆子说:先砍吧,就算要挖根也是砍完了再挖,那样好挖些。老夫人说这树砍完了要劈成柴烧火用,咱们就只管砍倒了放在后院儿,明儿自会有人去劈。
拿定了主意之后,婆子们继续砍树。
也得亏这些婆子都是习武的,手劲儿大,还有内力,几人轮着砍,又过了两柱香工夫,大树终于断了最后连着的那一层树皮,应声而倒。
有三个婆子合力将树干托住,没让它倒下来砸到房屋,也避免了树倒时发出更大的声响。
夜温言看着她们把树抬到后院儿去了,那些斧子也都送回了柴房,再回来时一个个累得呼哧呼哧地喘,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后就有人进了主屋。
她也跟了进去,见老夫人没睡,正在榻上坐着,君桃在边上陪着。
那婆子进了屋后小声禀报:树已经砍断了,就是根还没除。老奴来跟老夫人请示一下,若今晚挖了根,天亮之前肯定是填不好的,明早上就会被人看见。不如先断了树干,等天亮了出去买些砖和土,等天黑再挖,挖完了直接就把砖铺上。另外,院子里的下人睡得很沉,药力会让她们再过两个时辰才能转醒,请老夫人放心。
老夫人阴沉着脸坐在榻上不说话,君桃就问了句:只断树干,明日依然显眼吧?
那婆子就说:可以搬些桌椅放在那处,就不会太显眼了。
君桃想了想,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这大半夜的也弄不来砖土。说着话看了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还是没说什么,便挥挥手让那婆子退下。
屋里就只剩下主仆二人,当然,还有一个隐着身的夜温言,只不过她们看不见罢了。
夜温言看到君桃给老夫人端了茶水,劝着喝了一口,然后就问:老夫人觉得这样如何?
老夫人冷哼,不如何。去树留根,就跟斩草不除根是一个道理。我的意思是把事情都干利索,最好把树连夜劈成柴,这样才能不出岔子。可你听听她们那些个理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既然什么都不行,那老身养她们是干什么的?老身这些年花在她们身上的银子还少吗?瞧瞧这阵子,打从那夜温言从肃王府回来,就没有一件事她们能干得成。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老身就是养十只狗,都比养她们强多了。
君桃赶紧劝她:如今四小姐强势,老夫人可不能再少了这些个婆子。咱们说说气话就好了,换成狗这样的事可万万做不得。至于那棵树,老夫人也别急,不差一天。等天一亮奴婢亲自出去采买,保证砖土都买回来,然后连夜挖根回填,一定做得跟从未有过那棵树一样。
老夫人无奈地点头,再急也只能这样了,她们办事要是能有你一半靠谱,老身的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到底还得是你贴心。老太太一边说一边躺了下来,君桃,老身问你,当初倒那些药,是不是你亲手去倒的?可有经过别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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