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也从地上坐了起来,点了点头,恩,殿下是这么说的。
那万一到时候王妃再与我为难怎么办?
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婆子翻了个白眼,夫人,听老奴一句话,哪家的妾和庶出的孩子都是这样活过来的,不信以后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的正室主母能容下一个在自己还没过门儿时,就大了肚子的妾?特别是你这种出身的,茶馆卖唱,那就是贱籍,都不如人家家养的奴婢。主母脸上也无光,所以容不得你是很正常的。
那我生完孩子她就能容我了?
生都生完了,她还能上怎样?到时候你和你的孩子自有王爷护着,你只要笼络住王爷的心,就能好好地活下去。之所以现在谨慎些,是因为孩子还在肚子里,想害你们母子的招儿实在太多了,防不胜防。生下来就好了,生下来之后每天多派几个下人盯着,她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孩子抢过去摔死。
妇人点头,你说得也对,是我想太多了。话说完,头缩了回去,帐子也放好,人平躺在榻上开始一遍一遍地抚着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怜我这孩子没出生就遇这么多波折,要不是有那夜四小姐的药丸救命,怕是我们娘俩就要随这一场地龙翻身齐齐去了。早知道日子这样辛苦,当初真该拼着一死也不从了六殿。白白搭进去我爹爹一条命,到头来我还得给他生孩子,这叫什么事儿。
婆子一脸的讥讽,你不是没有那个一头撞死的决心么!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干什么来着?说到底还是自己怕了,也贪了,想搏个跟从前不一样的生活。那就别报怨,也别觉得委屈,世子福大命大,夫人将来也必能母凭子贵。行了,快睡吧!
妇人不再说话了,婆子没有立即躺下,还在地上坐着。
屋子里很黑,黑到一个人站在屋里,竟也没有人发现他。
夜飞舟听着这二人说话,早在看一那婆子第一眼时就把人给认了出来。
什么肃王府的人,那分明就是他母亲萧书白身边的使唤嬷嬷。据说是母亲嫁到将军府时,从萧家跟过来的陪嫁。
他不明白为何母亲会派身边的嬷嬷来侍候六殿下的小妾,还要装作是肃王府的下人。更不明白既然人一直都在母亲手里,夜红妆为何还要让他来将人带走。
莫不是那个妹妹连自己的母亲都不信了?
保孩子降生,去母留子,他多少能猜出夜红妆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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