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真是越说越来气,老身实在想不通,你从小并不与大房那几个孩子有多少往来,为何这次要跟着她走?还有你那二哥居然也跟着她走,她是给你们下了什么药?你们当真就没瞧见府里是个什么样子吗?当真就没听说你们的祖母我也被压在废墟底下差点死了吗?这都多少日子了,到现在我还浑身都疼,这种时候你在哪?我真是白白培养你一场,到头来连句关怀都换不来,你说你做出这样的事,今后家里还怎么把希望放到你身上?
夜楚怜一句话都不说,就由着老夫人念叨和喝骂,从前那种怯生生的劲儿也不存在了,人跪得笔直,视线投向屋里地面的灰砖,整个人就跟一尊雕像似的。
老夫人看着她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能太往深里说,因为二房这边能指望的人已经不多了,可以说除了夜楚怜之外一个都没有。这个庶女长得好身段也好,必须得留着用,哪怕只是投石问路呢,那也得有块儿石头不是。
于是她不再骂夜楚怜,又转过头跟萧氏说话:她是庶女没错,但也是我夜家的子。你身为正室主母,就有义务好好教她,要当成亲生女儿来养。从前你总想做主母,如今做成了,那就该有个主母的样子。首先擅妒就是不行的,不把庶女当亲生的养也是不行的。你看看外头的官邸,即便是背地里斗得你死我活,可明面儿上哪个主母敢苛待庶子庶女?哪个主母敢拦着不让男人纳妾?那是要被人讲究的,传出去名声也会跟着一起坏掉。
老夫人这样说,夜景盛也冷哼一声,瞪了萧书白一眼。
萧氏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做得是过了些,只因从前她不是当家主母,二房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她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会有人管她如何,这才一天到晚只惦记丈夫眼里心里只能有她一个,也才一天到晚的总瞅着柳胭母女横竖都不顺眼。
可现在她是主母了,格局就不能再像从前一般。这是她的错,老夫人教训得对。
于是立即起身,也跪了下来:儿媳惭愧,从前有许多事情做得都不够好,失了当家主母的身份。多谢母亲教诲,今后儿媳一定悔之改之,请母亲和老爷放心。
老夫人点了点头,还看了夜景盛一眼。她是希望夜景盛能给萧氏一个台阶下,结果夜景盛却只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她便只好自己说让萧氏起来。
萧氏阵阵心凉,却也没心思多顾什么夫妻情份,她心里有一桩事一直放不下来,正好借这机会问了老夫人:母亲,您说这次的事情能算完吗?虽然大嫂把我们从奇华阁给放出来了,可四姑娘也回来了,万一她
怕万一就主动给她一个交待,把她的嘴堵上不就完了!老夫人哼哼着说,按理说她也不该再闹腾,毕竟是她自己一口咬定腊月十五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也一直强调自己就住在府里,还给老身编排出个臆症来,弄得老身几乎以为自己真发了臆症。可这是按理说,问题那夜温言她从来不按理,所以该交待的你们就还是得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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