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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挖出来的那箱金子早就已经一部分被存进了钱庄,一部分被兑换成了小额的银票被带在了身上,领了火牌和写有吏部会试的黄旗后,三个人退了在贡院边儿上的房子,因为天气太热,三个人都不想走陆路吃灰,因此打算先坐一段船,之后再改马车。

裴止珩将一路的行程都计划的挺好的,结果却没想到阮娇竟然晕船。

幸好裴止珩身上有股淡淡的青竹香,阮娇靠在他的腿边儿,还能好那么一些。这么久了,这还是裴止珩第一次有照料阮娇的机会,但是他一点都不开心。

上船后,得至少六七天后才能停靠第一个码头,这几天,裴止珩的脸色看上去比阮娇的还要难看。

阮娇总觉得,若是船再不快点靠岸,裴止珩要把船给拆了似的。

察觉到阮娇的视线,裴止珩放下手里的书,非常自然地将她揽入怀里,然后从一旁的盘子里拿了一颗酸梅塞到了阮娇的口中,皱着眉拂开阮娇脸上的发丝,“又难受了?再忍忍,很快我们就能下船了。”

也是要多亏了裴母出发前,担心路上中暑准备了这些酸梅,阮娇才靠着这些酸梅勉强吃点东西得以苟命。

也正是因为晕船,阮娇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被人捧在手里心疼得感觉。

末世里,她过得小心翼翼,不敢相信任何人,没有与谁这么亲近过,也再也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记忆里的家人早就被日复一日的颠沛流离和漫天的丧尸给覆盖,她仅存的一点的画面就是末世刚开始的时候,她妈一脸血地抱住被感染的爸爸,嘶声力竭地喊着让她快跑。

阮娇闭上眼,使劲嚼了嚼嘴里的酸梅。

倏地,她猛地睁开了双眼,“裴止珩,你亲亲我吧。”

裴止珩一愣,对上她清凌凌的双眸,脖子开始泛起了红,“怎么,怎么突然……”

阮娇不耐烦地打断,“你不愿意吗?”

裴止珩望着她的眸子,注意到她脸上那不容易被察觉的脆弱,止住了所有想说的话,俯下了身。

柔软的唇,如蜻蜓点水一样吻安抚地落在她的眉梢、鼻尖,最后随着一声叹息印上她的唇瓣……乌黑的发从裴止珩的肩膀上滑落下来与阮娇铺散在床上的青丝混在一起,勾勾缠缠,亲密难分。

阮娇那颗不安的心,仿佛也随之被安抚了下来。

客船终于在第六天下午停在了一个小镇的码头,下船之后,阮娇踩在地上都觉得脚下不实,双腿发软。

裴止珩找到了当地最大的客栈,带着阮娇和裴母一起住了进去,整理好东西,不顾阮娇的反对,裴止珩出去给她找大夫,却没想到裴止珩很快就回来了,非但没带回大夫,还多了个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