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楼面如寒霜,坐正了身体想要和她争论,阮绿棠伸手过去拍了拍她的手背,她便立刻坐了回去,沉默地旁观,全权交托给阮绿棠处理。
阮绿棠也没说话,微笑着静静看着向金兰。
被那两个人盯了两分钟,向金兰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她咳了一声,不大情愿地开口道:“当然,你们工作忙肯定没法白天黑夜地伺候病人,这个我们都理解。就是……”
她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做出数钱的手势:“小楼啊,你爸住院花的那么多钱,你总该报销吧。”
“你姑没本事,嫁个男人也没本事,哪掏得起这么多钱,都是借的高利贷,利滚利的,我们实在还不起啊。”
“你看你,在那么大的公司上班,衣服料子看着就不一样,项链耳环都是纯金的吧?你这穿金戴银的,肯定不差这几个钱,就是从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也比我们挣得多啊。”
她嘴皮子一张一合的,把向小楼捧得高高的,这下向小楼再拒绝,就显得太过冷血无情了。
向小楼看着向金兰不住揉捻的手指,忽地笑了起来,撑着桌子往前坐,紧紧盯着向金兰笑道:“知道我的钱哪来的吗?我陪睡睡来的。”
她生出一股疯狂的自毁冲动,看见向金兰脸上惊愕的表情时更加满足,滔滔不绝地继续说道:“项链耳环手镯衣服包包高跟鞋,都是我睡来的,我的钱也都是这么来的,都是脏钱,你还要吗?”
向金兰被巨大的信息量冲昏头脑,愣了一瞬,又恢复过来,不无意外地说:“怪不得,我说你才上几年班,哪来这么多钱。”
她鄙夷地砸吧砸吧嘴,但金钱无罪,于是向金兰摊开手摆在向小楼面前:“我不管你钱哪来的,既然有钱,那就把帐算算结清,你该干嘛干嘛。”
自己侄女出卖身体这件事她似乎漠不关心,她不在乎那些钱是怎么来的,只在乎向小楼会不会给她。
向小楼怔怔地盯着她看了会儿,摇了摇头:“没有。”
“你——”向金兰顿时拍着桌子,瞪眼看着她,活像要把向小楼生吞活剥了一样。
阮绿棠悠悠开口:“多少钱?”
有人要当冤大头,向金兰赶紧把手伸到了阮绿棠面前,细细算着:“半个月的住院费加上伙食费,还有医药费,我请了这么多天假,赔我点工资也应该吧?我还忙前忙后伺候了这么多天,也得给点辛苦费吧。林林总总算下来,就算五万好了。”
她明显是在狮子大开口,但阮绿棠没说什么,反而还仔细又问了一遍:“五万,确定就是这么多吗?”
阮绿棠答应地太爽快,向金兰反而迟疑起来,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又指着向小楼说:“你不去伺候你爸,总不能让我辞了工作去伺候吧?我过两天就得回去上班了,到时候不得请个护工啥的,现在护工多贵啊,一天得好几百呢。”
说完,她试探性地伸出两个手指头:“请护工,怎么着也得这个数吧。”
“行,你把银行卡帐号给我,我回去就把钱打给你。”阮绿棠痛快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