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铭透过猫眼看了看,确实是一脸不耐烦的房东太太。他清了清嗓音,摆出平日的柔和语调,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在洗澡呢。”
说着,他把门从里面解了锁,打开一条小小的缝,摆出一副不方便交流的模样。
可没想到,他刚打开门,一阵大力就将门踹开,那扇门猛然弹到墙上又被反向弹了回来。
紧接着,他就被两个壮实的男人卡着肩膀压在墙上,动弹不得了。
“房间里有声音!”不知谁开口说道。
整个场面乱糟糟的,躲在楼梯上方看热闹的邻居终于探出头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间杂着房东太太有些得意的回话:“哎呀我就是帮警 察一个小忙嘛,军民一家亲,一家亲。”
姜笛穿过这些嘈杂,径直朝里走去,走到被关得紧紧的木门前。
“伊伊?”她喊了一声,伸手去拧门把手,没拧开,只听到里面传出几声呜咽。
姜笛往后退了几步,喊道:“伊伊,你离门远一点,伊伊!”说完,她飞起一脚朝房门踹去。
门剧烈地晃动了几下,但还是坚守岗位,敬业得挡在姜笛面前。
她无视从腿部传来的一阵阵刺痛,又是一脚狠狠地踹上房门,一脚又一脚,那门终于开了。
姜笛快步走进去,发现角落里小小的一团身影。
她赶紧上前,把沈伊紧紧搂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看着浑身脏兮兮,与早上已经截然不同的沈伊,她一声连着一声,压抑许久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姜笛帮沈伊拿走堵了她十个小时的毛巾,听沈伊抽噎着喊疼,这才反应过来去帮她松绑。
被胶带缠绕后又被麻绳捆缚的手腕已经是一片泛红,几块皮肤在打斗中擦掉了渗出血来,被麻绳摩擦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姜笛边解绳子边心疼地掉眼泪,绳子解完了,她的眼泪也已经汇成了一条小溪。沈伊本来还想强忍着装坚强,看姜笛这个样子,眼泪又被她勾了起来,埋在姜笛肩上嚎啕,很快就将她的衣服浸湿一片。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沈伊这几个小时的害怕不安全化作满腹的委屈,不管不顾劈头盖脸朝姜笛砸去。
“是我不好。”姜笛抱着沈伊的头,叠声道歉。
“我很害怕,很怕见不到你们了。”沈伊歪着头,乱翘起来的头发蹭着姜笛的耳朵,有点痒。
“不会的,不会见不到的。”姜笛挥挥手,要进来查看情况的人先出去。那人倒也识趣,乖乖走开,将空间留给她们两人。
“我讨厌你。”沈伊得寸进尺,之前不敢、不舍对姜笛说的话此时脱口而出,“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我要换工作,我不要再见到你了。”
一直附和她的姜笛这次却不附和了:“不可以。”
她说:“你不可以离开我,沈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