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阮蓝说:“在我面前,你可以做小孩子。”
不管是和同学、和朋友,还是和同事,白晗扮演的永远都是照顾人的角色。
直到现在她都忘不了,刚入职的那天,一位新同事忽然发疯,在租住的小区内嘶吼奔跑,一脚踹倒一连串的电动自行车,引起不少晨起的老头老太太围观,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制止,就连门卫也都持观望态度。
一起入职的同事各个吓得缩起脑袋,甚至还有一个年龄小的姑娘吓得直干呕。
而白晗,也怕。
大家伙都是刚认识不到十天,尤其对方还是个男生。
白晗非常怕对方将怒气发泄在自己身上,怕挨揍,但这么拖下去第一天报道就要迟到了。
她只好深吸口气,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恐慌和无措,做出一副柔软的笑脸迎上去,哄小孩似的劝说病人跟着一起去公司。
毕竟,这里没有亲人朋友,到了公司就有人管了。
一路上,白晗提心吊胆,不仅怕他突然窜出去出事,也怕自己被打,好不容易把人哄到了公司,领导们都还没走,她颤颤巍巍又是和病人说话,又是给他准备吃的,为的就是平复他的心情,稳住他。
而现在,突然有人告诉她,自己可以做小孩,对任何事都置之不管,全程享受另一个人无微不至的关心呵护和照顾。
那瞬间,白晗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是感动,另一方面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滚,她顿了顿,笑着岔开话题道:“那好啊,可都交给你了,我什么都不管了。”
杜阮蓝:“你就放心吧,不会给你卖了的。”
白晗笑吟吟翻了她个白眼,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乖乖上了车。
晚上的西安灯火辉煌,像极了亲身穿越到了几百年前的古城,广场上的人超级多,甚至都没地方下脚。
杜阮蓝紧紧攥着白晗的手,凑到她耳畔还要拔高了声音大声吼:“人太多了,我们去前面吧。”
“好!”人潮拥挤,白晗的脚被踩了好几下,脚趾都快没知觉了,不断有小孩抱着她的腿哭着找妈妈了。
好不容易逃离拥挤圈,白晗扶正了脑袋上带着的闪着红光的斗牛犄角发卡,细细喘着气:“这人也太多了吧,也不是过年过节的。”
她回头,注意到杜阮蓝的手不自然地甩了甩,立刻捉住手腕,看到一条五厘米长的细口子,还不断有血珠溢出来。
她抬起头,惊讶道:“你手划破了?”回忆起刚才杜阮蓝的手一直护着自己的肩膀,很有可能是那时候被来往人身上带着的装饰品割伤了,白晗又是抱歉又是心疼,上下兜里摸了摸,除了手机啥都没有,着急道,“你怎么不早说,这都出血了。”
杜阮蓝随意瞄了一眼:“别紧张,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