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双手合十,弯腰,然后道,“赛先生大才,大隐隐于市,大才隐于实,是小僧太过于看中外在,留于表面的形式,所以——失敬了。”
赛诸葛哈哈大笑。
仰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像是鲤鱼摆尾,那眼角拉出一道道的细纹。
“我就喜欢和你们这种人聊天,太有趣了!”
苏棠被笑得有些发懵,压根就不知道赛诸葛为何发笑。
倒是时越似乎在旁边看不下去,实在没忍住,吱了声:“苏棠,赛先生平时不是这样,此行匆忙所以他身上穿的衣服……是从农户家中所买。”
苏棠:……
所以,这就尴尬了。
宓华容在旁边看了整出戏,也是笑得好不快活。
原本正在争吵的两人也不吵架了,穆凯也站在一边,双手环胸看着苏棠。
苏棠被笑得已经面无表情了,这个世界对于她这样的老实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宓华容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嫌苏棠受的刺激还不够多,开口道:“小和尚,你知道赛老先生平日里穿的可是有人从南方专门运过来的云锦,那么多名绣娘一整年也才出那么几匹布,除了皇宫也就只有他手里有一批了,他老人家是最不怕折腾的一人了,你说他朴实?”
还没说完,苏棠就听到了几阵压抑的笑声。
苏棠面无表情,她觉得这个世界对她太不友好了。
说来说去,还是她太过于着相了!
以为高人会有高人的样子,谁知道,不是所有的替时越卖命的人,都像她那样过得苦哈哈的。
赛诸葛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一层,这才堪堪止住笑。
眼中带着笑泪,瞪了眼拆他台的宓华容,他之所以这么折腾还不是因为这些个人都太无聊了,没人陪他打趣逗笑,这些个武将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家伙。
唯独几个好玩的吧,时越他不能逗,宓华容忙着杀人,祝青行踪不定,穆凯忙着练兵,他想找个人陪他唠唠嗑都不行。
至于说出去走走,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从三年前,他被那一壶加了醋的酒骗出来之后,就已经被绑在时越这条贼船上了。
不能走,还只能呆在时越身边,他百般无聊之下,只能想办法让自己的生活质量过得更好点,想尽办法从别的方面折腾。
所以赛诸葛极尽折腾只能,就为了舒服享受。
所以苏棠所说的倒也不算错,赛诸葛穿着这一身衣服毫无违和感,也是因为他的内心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并没有太在乎。
居于陋室,或是身着华服,对于他而言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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