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整理自己的想法。在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认真和诚恳。
“不是的。”她说,“我没有那么有正义感。也许有时候我很有正义感,但前提是其中没有涉及我很看重的人。”
“如果做坏事的是陌生人,我会讨厌他;如果他故意伤害了别人,兴许我还会帮别人报复他一下。可是,如果做坏事的那个是我很看重、很喜欢的人……”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因为她自己也为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感到了惊讶。
少魔君喉头微动。他在想——他在刻意地、通过理智驱使地让自己想,她说的是“师兄”,不是他。
可他却又不自觉地听下去,又不自觉地问:“你会如何?”
……他的心脏在跳。这种让他的理智感到懊恼的表现,就像是他觉得她的答案对他而言很重要一样。也许是的,也许是很重要,即便这答案是对别人说的,也许也对他很重要,因为她爱上一个恶人就必然有可能爱上另一个恶人,可问题是……这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少魔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了这么多。
因为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她有点自嘲地笑了笑,语气却轻松起来:“除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比如亲手杀了无辜的人,其他的事情,比如对受害人袖手旁观啦,故意引起骚动导致别人受伤啦……我想,我会努力去补救,还会使劲拽着他一起让他补救。”
“可是,我一定不会离开他。唯一能让我离开的原因,只有我不再喜欢他了。”
“就算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她又顿了顿,“不知道。没到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所以说,师兄,卫枕流。”谢蕴昭认真说,“你是师兄的时候,你温柔体贴的时候,我很喜欢你,但现在你把所有坏脾气、任性、喜怒无常的一面表现出来的时候,我也还是很喜欢你,甚至觉得很可爱。”
“当然了,假如你愿意承诺不要随便威胁杀掉无辜的人,我会觉得你更可爱一些……”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任谁被人用力抱入怀中,脸都快被他摁进怀里变得扁扁的,都会一时不大说得出话。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稍微靠上一点的位置,吹出温热的呼吸。她突然不着边际地想:他摸起来冷冰冰的,其实里面还是温热的吧。
“阿昭,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他在笑。微笑。冷静的、克制的、温和的笑。
当一个人将情绪克制到了极点,他就会变得比平时更冷静,否则不足以压制内心蔓延的疯狂。
“你要知道,当一样东西太过完美、太好、太符合一个人的期望,甚至方方面面都太过契合,就反而显得极为虚假。”
他含笑说:“所以我不信你,因为你太好了,太容易让我喜欢了,甚至太容易让我爱上你了。说不定我已经爱上你了,哪怕你只是说你很喜欢我,我的心都在为你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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