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风送来微弱的絮语。
——小神仙?
——呀,我还找他测过字!
——果真准么?
——是极准的,我丢的老母鸡就那么找到的。
——那是个好人吧……
有人迟疑半天,道:“那小神仙现在……是在反抗恶人?”
风忽然沉默起来。
只有草木无知无觉地轻轻摇动。
荀自在一手抓着锁链,一手拿着喇叭,一本正经地说:
“经过我的测算啊,我发现……刚刚的小姑娘说的都是真的,这个谢九郎特别坏,身上血光冲天煞气鄙人……哦怪不得他明明占卜很厉害,却从不给太多人算卦,一定都是把时间用去勾心斗角了。”
谢蕴昭听得睁大眼:这也行?她只是没证据,荀师兄说的这压根儿是玄学啊。
可是……
——听上去有几分道理。
——瞎说!人家谢九郎什么身份,不比他一个小算命的厉害?
——你才瞎说,我家里丢的鸡是小神仙给找到的,又不是谢九郎找到的。我信小神仙。
——你们不懂,所谓“院墙深深”,深宅大院不知道多少肮脏事……
——有道理……
——我反正没见过谢九郎,但见过小神仙……
——而且学堂的夫子说“亲亲相隐”呢,谢九郎以下犯上,实在……
人的想象是无穷的。
未知是最容易被拔高的。
有证据的罪行,会激起民愤。
没证据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却会愈发激起人们无穷的联想。
谢九和沈佛心布置了半年。
荀自在在京郊……却也忙活了小半年。
乃至更久之前……他就是这里的“小神仙”。只是他没有告诉别人罢了。
十年磨剑,只在今日。
荀自在还在有气无力地说:
“你们要是不信,就把道君像全砸了,看看是不是会转运……肯定会的,我保证……”
反正人们只会记住转运的好事。骗子都用这一招。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还有阴阳谋。荀自在早就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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