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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围墙最简陋的一个院子,几乎和篱笆没什么两样。狭窄的木门紧闭着,上面贴的道君图画缺了半边,显出一分凄凉。

谢蕴昭背着王离,悄无声息地潜入进去。

王离淡淡道:“不必如此小心。除了我们,坊中没有别人。”

“……没人?”谢蕴昭站住了,微微侧头,“你怎么知道?”

“平京中忌讳凶宅。何况钱恒一家三人,都是在屋宅中被强盗所杀,死时只有几声惨叫,毫无反抗之力。人心惶恐,自然会外出避讳几日。”

钱恒是昨天中午告假回家,当天深夜便在家中遇害。官府今天清晨接到报案,前来察看,根据现场的刀痕、翻箱倒柜的痕迹,断定是强盗趁夜杀人,推测是白莲会所为,飞快地下了通缉令。

这是谢蕴昭听到的版本。

现在她站在这里,距离昨夜钱恒等人遇害才过去了十二个时辰。

“凶宅……的确,因为世间有修士存在,人们都十分相信风水哩。”谢蕴昭开始一一检查现场留下的痕迹,“有残余的血迹,但大部分都被处理了。”

王离从她背上下去,四下“端详”院落,又微微抽动鼻子:“是官府处理的……的确,有些太干净了。”

“太干净……”谢蕴昭侧头看去,“你是说有人在故意掩饰什么哩?”

“也许。”

王离沿着院子四方缓步走动,不时停下来感受片刻环境。

“这里,腻子画出来的痕迹……女性。应该是钱恒的母亲。”

“这里是刀痕,挣扎的痕迹……血迹。”

“小心台阶。进门这里是另一个人的遇害现场……男性,下肢萎缩……是钱恒的父亲。”

谢蕴昭小声告诉王离现场的样子,而他则会蹲下/身,认真地一一用手摸索着感受。

这座贫寒的院落里只有两间房,一间属于钱恒的父母,一间属于钱恒。

从官府勾画的尸体痕迹来看,钱母在院子里被人砍死,钱父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被杀害。在钱父背后不远处,也就是室内靠近卧榻的地方,是钱恒遇害之处。

血迹溅在榻上,破旧的被褥僵硬发黑。

“钱恒父亲长年卧病,母亲又半盲,都是钱恒伺候他们哩……钱恒就是在这张榻前为生病的父亲端药倒水哩。”

谢蕴昭凝视着被褥上的血迹。

“死在这里……真是太可怜哩。”

“可怜?”

王离蹲在榻边,伸手摸着那床被褥,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不可怜吗?”谢蕴昭也蹲着,用手指蘸了蘸地面某处的尘埃,放到鼻尖前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