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问一答,一个懒洋洋、飘乎乎,一个好奇活泼、问题一个接一个,场面看着居然也十分和谐。
荀自在耷拉着眼皮,一一地回答佘小川天马行空的提问,虽然说不上热情,却十分平易近人,没有一点真传首徒的架子。他穿得也朴素,浑身除了一件法袍再没有别的法器,连头发都只拿一根白色的麻绳拴着,系一束深棕色的、发尾略有些毛躁的长发,简朴中又略有些怪异。
佘小川缠完了人,拉拉谢蕴昭的袖子,神神秘秘地传音说:‘谢师叔谢师叔,荀师叔头上的那根绳子,好像是线装书的绳子噢!’
谢蕴昭被她这幅“我发现了大秘密”的模样逗笑,忍着回答:‘哇,真的呢,小川好厉害!’
小妖修眯眼笑起来,脸颊鼓鼓的,像个白嫩的苹果。她也转过头,把同样的话跟石无患也说了一遍,大约又得了夸奖,高兴得摇头晃脑。
荀自在埋首书中,眼角余光往后瞟了瞟,轻轻打了个呵欠。
“我们到了。”
这是一片桃花林中的空地。空地中央是一栋三层建筑,以灰白色的岩石铸造而成,风格与传统建筑极为不同。屋子没有窗户,但每层楼都有一扇紧闭的门扉。除了在场几人,看不到别人;想象中的“戒备森严”,似乎并不存在。
“宝库这么小?”几人有些吃惊。
“不小,障眼法而已。”荀自在单手拿书,目光跟黏在书上一样,另一手看似随意地一挥,就有五枚令牌从他袖中飞出,悬浮半空。
五枚令牌,上面依次写着:灵、矿、丹、器、杂。
“宝库分五阁,灵物、矿石、丹药、法器、杂类,你们自己自己选一样吧。”
谢蕴昭立即举手:“可以都去逛一圈吗?”
“不行。”
“通融一下嘛。”
“不行。”
谢蕴昭遗憾地咂咂嘴,果断说:“那我要法器。”
说罢,一枚“器”字灵牌飞到她面前。她抬手捉住,却发现前面依旧是五枚令牌悬浮空中。
佘小川说:“我想要灵物。”
石无患则说:“杂类。”
接了各自的令牌,荀自在便很有点嫌弃地摆摆手,道:“你们自去吧。宝库中是师门近十万年的积累,不少器物都有了些许灵识。记住,宝物择主,该是你们的会来寻你,不该是你的便切莫强求。若敢在宝库中乱来……我不会给你们收尸。”
他想起来什么,忽然抬起头。那懒洋洋耷拉着的眼皮抬起,茶色的眼睛中,闪过诡异森然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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