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玉从楚青口中得知了东宫要办喜事的消息,置若罔闻,只继续低头喝着春华为他刚倒好的茶。
天儿越来越热,喝一口热茶,感觉眼睛都要热出了汗。
同大多数不知情的人一样,楚青并不知江蓠在东宫,更不知道太子海荣打算娶的人是江蓠,他于是继续说道,“太子倒是称心如意了,几乎全权代理了国事,如今又要成婚,他只差继承皇位,便算得上是人生圆满了吧?”
摇摇头,苦笑一下,也不管沈君玉在没在听他说话,看向窗外的天边,目光落在远处的红霞上,又道,“如今逸王生死未知,太子一旦继位,我们这些人怕真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我们不会任人宰割。”沈君玉放下茶杯,淡淡道,低头瞧着挂在腰间的平安符,眼神晦涩不明。
他又陷入沉思。这一个下午都是如此,楚青都懒得去猜测他到底为何如此魂不守舍了。或许是因为江蓠的失踪,或许不是,他不知道……
他这个人其实最讨厌猜测了,尤其是讨厌花时间去猜测别人难以琢磨的心思,他觉得那是一件费力不讨好之事。
也或许正是这样,别人有时候做的一些事情,他真的理解不了。就像他理解不了,因“御花园画册”一事大病了一场的周明宇,病好了之后又跟没事人一样继续逛青楼赌馆,继续过着他的荒唐又自在的日子,好似那晚的两人的亲吻从未发生过。
但那一晚,他们的确吻过……
他不记得那一晚到底谁更加主动。他一开始只想将戏做得逼真,每个动作尽力做到位,等到发现沦陷其中时,他暗叫大事不妙,一把将周明宇带人了花丛,他与周明宇这才清醒过来……
“子莺的下落,你查得如何了?”
沈君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楚青的暗自沉思。
掩下莫名的一丝慌乱,看向沈君玉,他答道,“有消息了,在宫里。会有人帮我们把子莺救出来。”
沈君玉眉心微蹙,“消息可靠吗?”这些时日,他也在查沈子莺的下落,但一直没有消息,楚青去了一趟宫里便知道了沈子莺的下落,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我也不敢十分肯定,但韩卓栋将这个给了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发簪,沈君玉一看就知道那是沈子莺的发簪。
沈君玉接过发簪,放在手中看着,眼中闪着不解,“可韩卓栋为何要帮我们?他可是韩皇后的亲侄儿,是太子那边的人,他能信得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楚青更加不确定了,“你是说这里面有炸?”瘫靠在椅背上,神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但太子总不能要将我们引到宫里去,然后赶尽杀绝吧?”
“他不会那样做。”沈君玉摇摇头,“太子若想杀我们,早就下手了,不必这般大费周章。”皱眉想了想,又道,“但是他们似乎更没有理由杀子莺,唯一的解释就是子莺在宫里看到了什么,所以他们才将子莺囚禁了起来。”
“若按照你说的,如果真的是子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以太子那般性子,又怎么会留下子莺的性命?”
楚青这话说完,两个人便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