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很快取来了。
沈君玉拿到了酒,便屏退了所有人,关上了门,自己一人瘫坐在地上便开始给自己灌酒。
但酒到底是少了,他咕噜几口便喝完了。
酒虽然不是烈酒,但因喝得猛,他因此剧烈咳了起来,惹得门外的春华等人一阵担忧。
好在咳嗽声很快便没有了。
这时,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
“你不是都准备嫁荣王了,又来找我作甚?”沈君玉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抬眼看站在他面前,正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江蓠。
江蓠今日罕见的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襦裙,不似她往日着红那般冷艳,水蓝色使得她看起来更温和,颇有几分令人怜惜她的意味。
她从夜风里来,带着满身的恣意与清凉,却又那么清冷,让人亲近不得。
沈君玉别开目光,不再看她。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他分明没有醉酒,却忍不住故意走出沉重的醉步来,似乎下意识的在隐藏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那些流言果然是你故意在传播,对不对?”江蓠目光变得更加阴冷起来,走近他,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冷冷说道,“沈君玉,我要嫁给谁,还轮不到你来管,更不需要你在背后推波助澜!”说完这些话,便一把放开了他。
毫无意外的,沈君玉瞬间跌在了地上。
他趴在地面,半天不起身,也不言语。
“你别装死!话还没说清楚呢。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到处传扬我要嫁给荣王的流言,你不会就是为了报复我之前纠缠你之仇吧?”江蓠不依不饶。
“江蓠,你觉得我是那种无聊的人吗?”沈君玉起身,理了理身上微乱的衣服,漫不经心的说道。语气有些轻蔑和不屑。
“不是你还能是谁!”
“不是我。”沈君玉淡淡说道,“江蓠,我不会做这样的事。你应该明白的,我沈君玉不是这种人。”
江蓠被他一句话噎得无言。
是啊,她是该知道的,她毕竟纠缠了他那么久,他的脾气秉性至少是知道一些的——沈君玉是何等的高风亮节,是君子之中的典范,怎会做只有她江蓠才会做的无赖之举?
心头没由来的不舒服起来。
“你一定恨我呢。”江蓠望着她,忽然冷笑起来,“你巴不得我赶紧嫁别人,好给你的世界留清净呢,我都知道的。可惜了沈君玉,你还是被我利用了,算你倒霉!”
她的情绪忽然低落下去,沈君玉不解,再看她,却正见她蹲下来,缓缓抱住了膝,而后将头埋在膝上。
“沈君玉,是我对不住你,我原本不是这样的……”
我是云州颇受好评的小捕快啊,我也是想像母亲那样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我不想这样的。
我没有那么坏的,我也想一直做个好人的。
可是不行的,我如今必须要做一个坏人,我要替母亲报仇……
可这些话她没有必要对沈君玉说,他们之间没有熟悉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