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是在哪个时间,或许只是刚才那个瞬间,又或许早在很久的以前,他就已经彻底沦陷沉溺,再也无法抽身。
一路跑着,直到出了校门,女人终于停了下来,松开他的手,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气。
“好久没这么跑过了。”她说。
江樾低头看她,女人一头及腰的长发被风吹得分外凌乱,两颊染上了桃粉,随着她呼吸的节奏,奶黄色针织衫下那一处也跟着晃动。
他不自在地别开眼,转而将目光放到其他地方,心底却仍是莫名焦躁。
童映澄终于喘完气,“这些天,你为什么都不找我?”
她又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江樾的喉结滚了滚。
“……我发了。”
在此之前,他从没有想过要去主动跟任何人联系,童映澄是有生以来的第一个。
在那些她不出现的日子,江樾渐渐觉得不习惯。
在某些方面,他是笨拙迟钝的。花了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想明白那种陌生的、让他无所适从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总是期待她能发来消息,希望她的眼睛一直只跟着他,甚至因为洪捷保存了她朋友圈的自拍,气得连夜写了个病毒黑了洪捷的电脑。
可这些,她都不会知道。
童映澄又问,“你发的那是什么?”
“一首歌。”
“哦。”
她的回应轻飘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江樾的语气硬邦邦:“嗯。”
一下就听出他的不满,童映澄觉得有些好笑,越了解江樾,就越发现他的心性就像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
扯了扯他的衣角,她问:“知道我为什么要甩开那个书呆子嘛?”
江樾知道,她说的是沈柏林。然而因为这个根本称不上褒义的称谓,他无端又烦躁起来。
他不喜欢,童映澄这样亲昵地提起另一个男人。
她慢慢地牵住他的手,冰凉的指尖碰触着他的手心,一点一点插入他的指缝。
天造地设般的契合。
江樾蹙起的眉心逐渐被抚平,眼底的光湿漉漉。
“我想跟你呆在一块,没有第三个人的那种。”
她的声音许是有魔力,那些莫名其妙的不悦情绪尽数消散,他不自觉掀起唇角,周身的清冷疏离全部褪去。
“江樾——”
“喜欢我吧,一点点也行。”
童映澄踮起脚,让视线与他平直。
她很喜欢江樾的这双凤眼,它实在太干净了,瞳仁宛若浸过水的黑曜石,清澈明朗。
还有他的睫毛,长而密,却不卷翘,很安静地垂落下来,遮住凛冽的眸光。
当他专注地看着她,就像一只凶猛不驯的巨型犬突然低眉顺眼,对人流露出撒娇的一面,这种强烈的反差会让所有女人都心软得一塌糊涂。
四目相对,江樾抿了下唇,很低地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