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
唐奕打开保姆车的门,开始鬼哭狼嚎。车内的暖气散了些,秦肆有些不悦。
秦肆没说话,只是抬眼看着唐奕,眼里没什么温度。
唐奕被震住,他想起他家艺人也不喜欢大吵大闹。
现在突然觉得,他伺候的好像不是艺人,是一个活祖宗。
“那个片段你不是演得挺好的么?”唐奕把外套脱下,随手挂在椅子上:“干嘛突然找替身演员?”
“同一个片段演十遍,”秦肆按了下关机按钮,屏幕瞬间变黑,他懒散点评道:“会烦。”
唐奕无语了,突然间想把之前夸秦肆敬业的话收回。
“可这样万一被有心之人发现了,你面临的就是铺天盖地的黑子!”
唐奕有点生气,人言可畏,即便表面上说毫不在意,可一直被人谩骂,总归是不好受的吧。
他之前带的一个艺人便是在最辉煌的时候因为黑子,想不开,最后走向不归路。
从此,他不接受任何黑红路线,他不允许他的任何一个艺人再重蹈覆辙。
秦肆伸出手,冷白修长的手指覆上桌上碎冰裂纹杯,破碎的玻璃在灯光下绽处光。他喝了口水,喉结滚动,声音凉薄:
“你知道的,我向来是不在意的。”
唐奕沉默了。
巧舌如簧是经纪人的基本素养,即便是黑的,他也能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成白的。
但他现在没法反驳秦肆的话,因为他知道秦肆说的是真的。
不过秦肆应该再补一句,他不在意任何东西。
或许这里面的任何东西甚至包括他自己。
唐奕忽然有些恍惚。
第一次见秦肆是在六月,空有一副皮囊的落魄富家公子哥,他见多了,他见怪不怪地将秦肆领到唐天娱乐的大厅里。
他例行公事地问他想要什么。
只有准确把握对方的欲/望,才能对他精准控制。
不过世间又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大抵不过是钱、权、色罢了。
可清俊冰冷的少年只答他想还债。
唐奕愣了下,因为没有人会这样回答,不过他立马反应过来,所以这是想要钱的意思。
不过对上那双清冷淡漠甚至是一潭死水的眼睛,唐奕犹豫了,少年好像真的只是想还上债务,至于之后的钱,他似乎不太想要。
他不死心继续问,那还完债之后你想要什么。
少年只皱着眉沉默。
但少年那双充斥着淡漠的眼睛已经告诉他,少年真的不在意任何东西,无论是钱或是钱抑或是色。
没有欲望的人最难掌控,唐奕本不该收他,但少年实在是太有天赋,他不忍心放弃一个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