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失踪了几天又回来了的男人,被人发现倒在了灶台下,身体早已腐烂,根本不是才死了一天的样子。
这惊悚的消息不胫而走,财家派遣人手去调查此事,也带着仙宠在那人失踪的山林翻查了好几遍,都没有缠斗过的蛛丝马迹留下。
事件平息了不到半月,第二起又发生了。逐渐,事发得越来越频密,涉及的人也不限于仙门弟子,不过这些被害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年轻又俊美的男人。
两月都摆不平这件事,甚至连凶手的面都找不着,财家的少主终于坐不住了,打算亲自上阵。结果在这里头摔了个大跟头,差点步上之前的人的后尘。幸好在关键时刻被拉了回来。在清醒后,他称那时的自己像被迷了魂,两只脚不由自主就追着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往深山里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记得了。
简禾跃跃欲试道:“照这么说来,莫非这魍魉是个色鬼,专门挑好看的男人吸阳气?”
夜阑雨道:“不知道。”
在正经事上,他从不信口开河,既然说“不知道”,必定是没有头绪。夜家派出的门生深入了山林,可那东西隐藏踪迹的本事很了不得,以吸干精气的方式害人,换言之,没有留下血味,难以精确追索。而且,之前的每一起命案,被害的人都是单独失踪的——这只魍魉十分狡猾,遇见大范围的搜山就躲着,等人落单时才出手,故而,去除祟的人宜精宜少,不宜劳师动众。
翌日,夜阑雨与几名夜家子弟一同前往曲坷。简禾跟着师父混了那么久,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会货真价实地杀人、喜好特殊的魍魉,便死皮赖脸地要跟着去“见识”。
夜阑雨原本没打算带她去,然而她威逼俱下,撒泼打滚,还说“夜家没人看得住我,你一走我就找机会跑”之类的话,夜阑雨不胜其烦,只好妥协了。
来到曲坷,在财家稍作歇息整顿后,他们按照原计划,两两一组,将仙器藏入乾坤袋,乔装成普通人,深入荒林。
不出意外地,简禾是与夜阑雨在一起的。日暮西斜,林中偶尔传来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在深及膝盖的杂草中走走停停,途中所遇到的村子,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最近的命案实在太多,换了谁都怕。
直到天已快全暗下来时,前方的大槐树下,一间木屋闯入了二人的视线中。这是两人一路看到的唯一一间半敞着门的房子,清清凄凄,阴阴森森,黑黝黝的门洞仿佛要吃人。
简禾“呿”了一声:“鬼屋吧这是。哎,你们正统的仙门世家除祟的流程是什么?应该也是要进去的吧。要放信号吗?”
“不能放信号烟花,否则会打草惊蛇。”夜阑雨吹了声口哨,一直在天上盘旋的一只仙宠立即调转方向,朝另一头去了。他看了简禾一眼,犹豫道:“你……”
“不是吧,都到这里了,你想把我留在外面吗?相信我,带着我不仅不会拖后腿,还能帮上你的忙。”
“剿灭魍魉不是儿戏。”夜阑雨一叹,审视她:“一会儿进去了,万一有古怪,你能保证全程听我的话吗?”
简禾冲他眨巴眼睛:“我现在不就已经在听你话了吗?”
敲门三声后,门扉内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佝偻着半身的老妪探出了半张脸,语调无甚起伏:“你们找谁?”
伸手不打笑脸人,简禾抢先道:“我们是过路的夫妇,打算去曲坷做点买卖。这个点儿找不到旅店了,请问能不能在大娘您这里借宿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