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小名这种东西,每个人小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个的吧。说不定夜阑雨的小名比她的还有滑稽傻气一百倍。简禾拖过凳子,往他跟前一坐:“这太不公平了,你也有小名吧,说来听听?”
夜阑雨挑挑眉,淡定地说:“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他的父母没有为他取过小名,此生唯一的诨名就是简禾给他取的,她未经他同意,跟喊小狗一样喊了他半年“小黑”。曾经对此万般嫌弃的他,偏偏一直没能忘掉这段插曲,她倒是把自己的“丰功伟绩”都忘得干净。
被夜阑雨理直气壮、冷酷无情地一拒绝,简禾丧气地往前一倒,脸都要歪了。
就在这时,两下敲门声依次响起。大敞的门外,一个年轻门生拿着一封信,恭敬地道:“少主,方才有人送上了一封带着家纹火漆印的信,是从曲坷来的。”
简禾好奇地扫了一眼那信封。
这段时日,她已经知道了夜阑雨之所以这么“无法无天”,就是因为父母在外仙游,而有资格管束他的族中长辈不剩几个且都长居在丹暄之外。住在这座仙府中的传授族学的先生、一众和他年纪相仿的师兄弟,虽然也冠上了同一个姓氏,但说白了,都是很远的宗亲,更不会对未来的家主指手画脚——更何况,夜阑雨这两年代管家族事务,处事稳重,井井有条,根本没有旁人置喙的余地,也找不到可以挑错的地方。
便是因为夜阑雨蔫儿坏的一面只让简禾看,所以,人人都觉得,她能当夜阑雨的小妾,是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了,连自己的师父和师弟也这么认为。简禾有冤无处伸,苦煞她也!
打理家族事务有一项很重要的内容,就是查看各种求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譬如:家里的油桶空了几个、怕是被贪吃的小精怪偷了;田地里半夜冒出了鬼火;夜归的路人中了邪,回家后就蹲在房梁上三天三夜不睡觉……底下的门生一般会自动处理。唯有闹出人命的凶案,才会送到少主的面前。
而之前这些事儿都是在书房谈的,这名门生却像是一刻都等不下去,贸然跑来夜阑雨的卧房催促,恐怕不是小事。他们谈话大概会涉及到关于傀儡术的事,简禾极有眼色地擦干净了手,道:“你们慢慢谈,我去找阿肆玩儿。”
跑出门后,还能听见夜阑雨在背后道:“天黑前回来。”
在夜家仙府的一角找到了阿肆时,他正在跟一个夜家的小童蹲在池边喂鱼。搭上了有钱姐夫的东风后,阿肆通身的衣着都比原来的布衣富贵很多。两人正嘻嘻哈哈的,突然之间,一种对危险的天生直觉攫住了阿肆的心!他回过头,果然大老远就看见简禾一边撸起袖子,一边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一看就知道是找他秋后算账来了。
阿肆吓得腿都软了,慌忙把鱼饵塞给了小伙伴,拔腿就跑。简禾气急败坏道:“站住!!!”
“师姐你发誓不揍我我就站!”
“你现在是胆儿肥了,给我站住!”
“不站!救命啊!姐夫,姐夫救我!”
简禾气笑了:“你叫谁呢?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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