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愚蠢,可也最有效的办法。乔迩跪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喂他喝了七八口血,终于看见了他身上的青络在缓缓消退,修长的指节尽头,正在往外渗出黑得像浓稠墨汁一样血。圆滚滚的血珠落在地毯后根本不化开,而是互相粘合成一起,变成了一条在蠕动的长虫!
“终于让我逮到你了!”乔迩一轱辘爬了起身,将这东西挑到了烛台上,看着金红的火光将它噼里啪啦地烧成了灰烬,这样才能彻底解除姬钺白的禁锢。
果然,姬钺白的眉头舒展开来,仿佛一只捏住他咽喉的手被人拿开了。乔迩这才想起了要给自己裹伤。她在衣柜中找出了干净的布条,将手腕缠了几下。
以乔迩的力气,根本拖不动姬钺白。她小心翼翼地趴下来,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体温还是很冷,估计得有一段时间才能正常。虽然有地暖,不过在这里躺一个晚上也不是事儿。乔迩把床上的被子拖下来,盖在了姬钺白的身上,这才精疲力竭地侧躺在他旁边。
原本打算只躺躺,但这怎么说都是半夜了。不知不觉间,她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躺在了床上了,映入眼帘的是这段时间天天睡醒都会看到的帘帐。她抬起了手,那绑得歪歪扭扭的布条已经被解开了,上了清凉的药,包扎得很好,看不出一点渗血的痕迹。
床榻微微下陷,姬钺白坐在了床边,复杂地看着她,沉声道:“你醒了。”他的面上已经不见了血蛊的痕迹。
乔迩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醒是醒了……不过我怎么觉得那么饿,什么时候了。”
没有被岔开话题,姬钺白沉沉地盯着她,忽然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娶她时,他确实是打算利用她,一步步地渗透入她背后的乔家,徐徐图之。他知道身上的血蛊有多难解决,本来也没有抱十成十的希望。但这一次一醒来,他就发现自己苦苦挣扎了多年也没弄走的禁锢,一夜之间消失了。这一定与她有关。
乔迩的手一顿,想了想,决定不装傻了:“你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弄走你身上的血蛊的吗?”
姬钺白目光一暗。
“对你来说是比登天还难,对我来说却很简单。”乔迩若无其事道:“大概很少有人知道,我乔家的先祖,是从外疆迁徙到玉柝的。在炼药生意之前,也曾经做过蛊毒生意。虽然在很多人看来是旁门左道,但我从小就很有兴趣,读了很多这方面的书,自然就知道引出来的办法了。”
她这话纯粹浑水摸鱼。乔家祖先刚开始的确没有把药毒分家,但也没有沾染过偏门的“蛊”。希望乔家的先祖听了,别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敲她的头。
姬钺白眯起眼睛:“这个办法,就是喂我喝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