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丛熙宗虽然看得严,但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没人能再在贺熠的饭菜里下毒了,省得他还要天天抓老鼠试毒。
春寒料峭。简禾舔了舔嘴唇,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应当是有人一直为她沾湿嘴唇、免其干裂的。可还是耐不住地想大口喝水。简禾撩开床帘,这才发现这个陌生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上方别说茶壶,连个杯子也没有。
房间的另一边是连排紧闭的桃木高门,一窗纸之外,灯火通明,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简禾踢上了鞋子,一边蹑手蹑脚地走向门边,一边默默思索起另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为什么姬钺白那个晚上会出现在玉柝?
为了传信?不可能。骑马再快,也快不过仙宠飞行。
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是为了传信,这种事交给小辈做不就行了?一介家主,何必屈尊降贵地去当个送信工?
他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太巧了,简直巧得像是提早预知到了她的行踪,并以送信之名,特地去那里堵她。
沉重的木门根本没落锁,轻轻推了一把就开了。简禾面带倦色,一脚踏了出去,霎时僵住,硬生生地忍住了把脚收回来的冲动。
这个小房间外面,竟是连接着一个花厅。
厅中茶香四溢,一扇华美昂贵、花团锦簇的屏风伫立在厅中,姬钺白正斜斜地歪坐在贵妃椅上,黑发倾泻,只着单衣,姿态闲适,那张黄金面具被他搁在了一旁。
他的大腿上,就放着一叠书信,还有一支金钗——正是在河清被她卖掉、当做路费的那支。
简禾:“……”
她眼前一黑,心道:完蛋了,这可是人赃并获。
余光看见了人影晃出来,姬钺白身体不动,只抬眼缓缓地看了她一眼。
不论是姿态还是表情,都十分舒展,威仪自盛,无丝毫愠怒之色外露。可是,简禾却不合时宜地联想到了姬钺白收拾手下的模样,心中开始发虚,膝盖阵阵酸软,瞬间就不渴了。
依据经验,他越是沉默,气氛越压抑,就说明事态越严重。
此间的空气凝滞,却又好似漂浮满了火药因子,随时会噼里啪啦地点燃。
上一次,一个“乔瑛表白”的似是而非的乌龙,都能让他家法伺候她了。这一次可不是被打几下屁股就可以蒙混过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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