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袭击,对贺熠而言,全然不足为惧。看来今晚可以待在这里了。问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贺熠瞟了地上的妇人一眼,随口道:“你娘么?”
“嗯。”少年擦干了眼泪,恨恨道:“他……总是打我娘,还不给饱饭我们吃。先前,村子的人都搬走了,他腿脚不好,翻不过山,我娘便留下照顾他……他还这样对我们!”
弃仙入鞘,贺熠将简禾颠了颠,背得更稳了一些:“哦。”
直到贺熠走远了,少年还呆呆地坐在原地,忽然明白了什么,站起身来,咬牙朝着痛昏在地的老汉心口踹了一脚,这才回过身去,搀扶起了自己的娘亲。
村子中,人去楼空。果然能找到很多可以落脚的地方,有床有被,有米有井,甚至还有腌肉。贺熠逐间踢开了房门,选了一家看起来最干净、最合他眼缘的房间,将简禾放在了床上,点亮了落满灰尘的油灯。
简禾额上的血癍,已经由一块铜钱大小扩大到了两倍。
“碗在哪里?”贺熠翻墙倒柜,把瓷碗扔在了床上。从他的箭袖中,滑落了一根被削得极度尖锐的三角形小铁棒。
贺熠熟练地解开衣裳,只见其心口之上,绘制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图案。
剜心取血,实际指的是取心脏周边的血,并不是直接刺入心脏,捅个窟窿。这并不需要多大的兵器,只需要一支足够长且尖、又能随时拔出,不会造成大出血的锐器。
暗红色的血沫一滴滴地落在了器皿中,漫过一半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一条弯弯的蛊虫自简禾的唇间爬出,钻入了碗中,津津有味地开始饮血。不一会儿,碗就见底了。
贺熠道:“吃饱了就进去。”
躁动的蛊虫安静下来,重新爬入了简禾的体内,那块血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了。
蛊虫不听话,可以用血安抚。但他不是蛊虫的第一任主人,这就意味着他得付出更多的血,才能制服它。
一次两次,还可以用此法。可若是次数多起来呢?谁也不是神仙,都撑不住这样长年累月的放血损耗。除非,能找到一个和那个阴阳铜鼎类似的、至阴至寒的地方,那么,蛊虫就不会经常躁动不听话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贺熠捏紧了那支长长的取血器,眼中闪过了几分茫然:“我要找一个养蛊的地方,养蛊的地方……哪里比较合适?小禾姐姐,你知道哪里比较合适吗?”
这话,自然也得不到任何回答。
他之所以要返回骆溪取活人蛊虫,正正说明其罕见、难养活,他在外面根本找不到别的。白家的铜鼎早就在炼剑时被损坏了,否则抢过来又何妨。
到底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容得下这条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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