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被人触碰过的位置被如此对待,夜阑雨悚然僵硬了。
现在都是午后了,其余落单者早已全部归府,还能跑能打的则都结队进山了。所以,当浑身脏得如同在泥地里滚过几回的夜阑雨与简禾出现在门前时,四下哗然。
简禾:“……”
这么惊讶,看来是真当夜阑雨死了啊。
不理,继续入府。果不其然,府中人丁寥寥,只剩一个管事,以及那些先一步被接回来、目前正在房间养伤的少年们。
廊上,两个佩好剑的弟子目不斜视地与简禾两人擦肩而过,出鞘三寸的剑刃上酒渍斑斑,味道冲鼻。夜阑雨略有些讶异,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的剑,
等他们过了,简禾小声道:“你看到了没?闻到了没?”
夜阑雨道:“他们的剑在雄黄酒里泡过,衣服亦覆了一层药粉,应该也涂满了雄黄粉。”
“这就是反面教材,过犹不及的典范。”机会难得,简禾循循善诱道:“雄黄粉可以驱蛇,还能吓跑一些爬虫啊什么的,但是,如果碰到了嗅觉灵敏的大型走兽,这反而会暴露自己的所在。更坏的情况就是引来魔兽。还有,仙器泡成那样,会影响灵气的溢出,得不偿失……啊,话说,我之前提出往我们身上涂雄黄粉,是因为我们那会儿被困在蛇蛋里,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可不能跟这些人混为一谈。”
夜阑雨垂眸,掩住眼中深色,认真地把她的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末了,他轻轻揪住了简禾的发带,低声道:“你以前是什么人?”
“我吗?就是个英年早逝的散修呗。也不知道怎么着,死了以后没投胎成,被困在了你的傀儡里面了,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散修……
这是指没有门派,也没有家族做靠山,全赖自学成才之人。这种人或许有点本事,但在真正的仙门世家子弟面前,或多或少都会露怯,很少会像简禾一样,笃定自信还略带调侃地评价他们的不足。
夜阑雨垂眸,睫毛微颤,道:“真的只是一个散修?”
“不是。”简禾龇起一排牙,看起来颇为讨打:“是个很厉害的散修。”
昨晚那支从天而降的消炎针只能消炎镇痛,可不能让伤口快速愈合,故而,之后的一段日子,只能老老实实等皮肉长合,再滋养回损失的元气。
在大夫那里换的药粉凉丝丝的,敷上干净的纱布,那阵蔓延徘徊了一日一夜的麻木痛觉逸散了不少。匆匆喝了碗粥后,夜阑雨就栽倒在了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下去,他就到了月上中霄才醒来,干净利落地错过了饭点。
不过事到如今,也不急着吃东西了。夜阑雨恢复了精神,洗了把脸后,总算有精神为简禾修理壳子了。
简禾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房间中唯一的那张小板凳上,双手放在膝上,殷切地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