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识趣地松了手,捻着长须说道,“我想了想,掌教的话确实在理,规矩是人定的,吾辈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既然训诫的目的达到了,那也没必要再深究下去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还挂着和蔼的笑意,可陆凌川看向一如长老的眼神却中不带一丝温度,一如长老刚一松手,陆凌川便拽着鞭尾将整根鞭子“啪”的一声用力地甩到了地上。
鞭子被他甩出三丈远,刑堂里的人都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陆凌川白皙的手掌上还沾染上了鞭子上的血迹,连带着原本纤尘不染的白衣都被蹭上了一片血迹,这一瞬,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宛如从地狱中上来的修罗一般。
“掌教,既然这鞭刑都免了,那按照祖训需得让他在祠堂前再跪上三个时辰。”一如长老又念念有词地站在众人面前说道。
“那你们呢?”陆凌川看着他冷笑一声,“还都站在这里干什么?是要陪他一起跪吗?!”
说罢,陆凌川甩了下袖子,便扬长而去,离开了刑堂。
他说完这句话,刑堂里的人也都意识到自己有些多余,秦鹤洲罚都被罚了,他们现在还站在这里也确实没什么意义,于是在纷纷说了一声“掌教,在下告退”后便跟着陆凌川一起离开了。
见状,一如在嘱咐门口的道童看着祠堂里的秦鹤洲后也一道离开了。
偌大的刑堂内一时间变得一片寂静,
只余下秦鹤洲一个人跪在祖师爷的牌匾前。
后背已经麻木到失去直觉了,他跪在祠堂前,长睫半垂着,浑身上下都被一股刺骨的冷意包裹,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秦鹤洲后来甚至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他的背上全是皮开肉绽的伤口,稍一牵扯到便是钻心的疼,而且伤口的面积太大,又全在背上,他也没办法处理。
可刺鼻的血腥味又呛得他难受,于是他索性就用冷水冲了一遍。
做完这些之后秦鹤洲实在没有精力再做别的事了,便和衣躺到了床上。
陆凌川来偏院看他的时候,夜色已深。
夜空中月朗星稀,他摸着黑走进了秦鹤洲睡觉的地方。
整个卧室里异常的安静,甚至都感受不到有人的气息存在。
陆凌川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到他的塌边,而秦鹤洲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他整个人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身子还有些发抖,原本英挺的眉头紧皱着,薄唇抿得很紧,在睡梦中好像也很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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