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院里的福泉哥哥亲口与我说的, 那还能有假?”桃花略有些小得意的翘起嘴角:“待刘小姐来了,嬷嬷一定要好好伺候,福泉哥哥说, 说不定咱们府上能与刘大人家结个干亲呢。”
她说完,等着徐嬷嬷夸自己,结果半响都没等到对方动作, 一抬眼, 便被徐嬷嬷脸上那复杂神色弄得愣了愣。
该是怎样的复杂呢?又是欣喜, 又是忧愁。
桃花被她的脸色弄得忐忑不安起来,也不敢笑了,怯生生问:“嬷嬷,我说错什么了吗?”
徐嬷嬷回过神:“没什么,你先看着这些丫头收拾院子,我回屋一趟。”
说完, 她匆匆进屋, 那焦急模样看的桃花满脸茫然,不明白的歪歪头。
还从未见嬷嬷如此急切过呢。
她方才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屋内,原本正安静低头做衣裳的李梓茜穿针的手一顿,半响, 才缓缓道:“桃花这丫头怕是听错了,老爷这十六年来可从未与我提过此事。”
“桃花虽然年纪小,但平日里做事最是稳妥,若是记得不清楚,她不会回来传话的。”
徐嬷嬷见李梓茜如此,叹了口气:“夫人,老爷他……心里也许当真是念着小姐的,不然十六年了,如何还会提起。”
“嬷嬷不用说了。”
李梓茜却是依旧垂眼在衣裳上穿针引线:“他是怎样的人,我一清二楚。”
她是不信纪长泽真会对“早夭”女儿有什么疼爱之心的。
当初知晓纪长泽以女婿与弟子之身背叛父亲后,她虽说当机立断将孩子送走,但心里,到底还是对这个青梅竹马,成婚后感情甚笃的丈夫有着一丝期待之心。
盼望外面的一切都是谣传。
期待他向她亲口解释。
可最后,什么都没有。
那个少年时对她开朗笑,成婚后温柔为她画眉,对父亲母亲是贴心弟子,对着她是柔情丈夫的人,仿佛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神情冷淡,眼底满是冷漠。
就连知晓了他们的孩子是个“死胎”,他都没露出过半分伤心,只是平淡的接受了这个对于父亲来说是噩耗的消息。
那时,李梓茜几乎是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丈夫看,期盼着他脸上能露出该有的神色。
他可是失去了一个他期盼许久的孩子啊。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纪长泽的反应是那样的平淡,仿佛那个对她温柔笑,在她还没去老家之前,摸着她还没大起来肚子的人从未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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