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别再继续要钱了,这可是上官,得罪了也不好。
乌县丞心底盘算好了,呵呵笑着对纪长泽一行礼:“下官多谢大人,俸禄若是能到,下官可就安心了。”
见他只字不提之前他们一起坑富户的那笔钱,纪长泽主动问:“你不分钱了?”
分个鬼。
这上官脸皮子这么厚,要了半天都要不到,他再继续要下去还不惹一身腥,还是见好就收吧。
乌县丞心底骂娘,面上倒是呵呵笑:“大人说笑了,下官何时想要这笔钱了,方才只是在与大人说之前一直未发的俸禄罢了。”
纪长泽满意一笑,点了点头:“乌县丞果然如本官想的一般,禁得住考验。”
乌县丞:“……考验???”
纪长泽给了他一个“没错就是这样”的眼神:
“之前县衙全靠着你运转,本官看你不错,但又对你知之甚少,怕你是那等贪官污吏,这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来试探你,结果乌县丞果真是不贪恋钱财权势,只要自己该得的俸禄,别的竟是丝毫不沾,如今这世上,能像是乌县丞这般不被金银迷了眼的人实在是少见。”
乌县丞:“……”
“……可若是考验,大人您找富户要的那些银两?”
纪长泽给了他一个“这还用说”的表情:“那是他们匿税,本官初来乍到,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找个借口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罢了。”
匿税,也就是偷税漏税。
安国对于这方面罚的极严格,但还是会有人禁不住诱惑,垂柳县的富户们大多匿税乌县丞也是知晓的,毕竟垂柳县这破地,一向也没什么人来查,大家自然是自由发挥了。
但纪长泽一个初来乍到的,居然这么快就查出了这些富户匿税,实在是让乌县丞满脸懵逼。
不光懵逼,浑身的鸡皮疙瘩还都起来了。
他在心底将这件事转了一圈。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就没什么贪钱,只是这位新来的上官为了检验他,故意做的一场戏罢了。
怪不得,他就说为什么这位知县大人背靠御史中丞,还要来贪这么一点钱。
原来他只是借机查身边有无贪官污吏,好清查清楚后再安心做想做的事。
好深的心机,好厉害的手段。
若不是他怕得罪上官,方才利落服软没再要钱,恐怕这位纪大人也不能轻饶他。
明明不是夏天,乌县丞背后却硬生生出了一身的汗。
好险好险。
他这是将好官当做了贪官,还差点投诚,若不是方才他机智聪敏,以强大的求生欲做出了选择,过几个月人头在不在还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