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招成功地把几个软烂成泥的人招唤起来,梁鹂见是有些裸露的封面,脸腾的红了。陆燕贞和张云也道:“这怎么能看呢!”
关红嘲笑她们:“不是吧!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保守?我们这样的年纪在古代都当妈了,你们这时还在谈性色变?”又道:“你们不看,我自己看!”说着打开播放机,把碟片摆进去,过了会儿,显了开头,是什么嘉禾影业出品。
梁鹂她三个掩不住好奇,别别扭扭凑过去,从头看到尾,这场道德沦丧、人性扭曲的性教育,对她们来说意义是极其深远的,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周末没课,梁鹂回了趟家,走进弄堂里,就看见舅舅正手起刀落在杀鸡。她嘴角忍不住翘起,好像这就是沈家的传统,但凡遇到喜庆的事,就能和鸡扛上,外婆说“鸡”是取其“吉”的意。
沈晓军抬头,眯觑起眼睛打量她,玩笑道:“又黑又瘦!一次军训又把你打回原形。”是想起她当年刚从新疆回上海的样子。
梁鹂也笑起来,放下书包,提起炉上烧滚的开水倒进搪瓷盆里,沈晓军放了一碗血,再把还抽搐的鸡丢进水里,梁鹂帮着一起拔毛,沈晓军带着歉意道:“开学那天也没送你去。”
“没关系,还有很多同学是自己从外地赶来的呢!”梁鹂不以为意,盆里飘浮着厚厚一层鸡毛,热气带出淡淡的腥臭味儿。
居委会杜主任带着拆迁办的领导在四处察看,看到他们过来打招呼,沈晓军问:“拆迁还要等多少辰光?”
杜主任打着哈哈:“快啦、快啦,勿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又去敲柳阿婆的门,讲领导要进去看看平方。
沈晓军让梁鹂把鸡血送到陈家去,梁鹂笑道:“陈宏森的低血糖老里八早就好了,不用再送吧!”
沈晓军自己也觉得可笑:“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体。”
梁鹂洗过手拿着书包回到家里,沈家妈在喂梦龙吃鸡蛋羹,梦龙含了一嘴就是不咽,看见她高兴地奔过来,张着小肥胳膊要抱。梁鹂抱起他转了几圈,逗得他咯咯笑,沈家妈道:“当心把蛋羹吐你身上。”又看她半天:“晒得噶黑!像非洲人。”梁鹂笑起来:“侬去年也这样讲陈宏森。”
沈家妈想想也笑了。
梦龙拉着梁鹂的手指要走,嘴里嘟囔:“外外去。”梁鹂不解,沈家妈道:“雪琴带着女儿团团早上回来,和伊白相的开心,就念念不忘,老要去寻伊。阿龙,团团回家去了,下趟再来再白相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