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要保护她的。
这样的认知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拉着她,也跌跌撞撞地跑向他消失的门口。
前一刻才刚关上的门后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她在指望什么呢?难道还指望他会在门口等着她追出来吗?
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刚刚被她亲手掐灭了,不是吗?
“咪……”
门口有个航空箱,细微的奶猫的叫声从通风口飘出来,不仔细听都听不真切,跟成人世界里你来我往的交锋相比,轻飘飘的就像一朵小小的云。
长得也像云朵,乳色毛茸茸的一团,
她不由蹲下/身去,跟里面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上。
“你是哪里来的小可爱,聂尧臣带你来的吗?”
箱子里的小东西不会说话,嗅着她的手指,又咪了一声。
心头一角开始融化,那些凝视深渊、凝视刀锋时的感觉一瞬间被抛到了脑后,甚至刚才进行的那一番激烈争吵都没发生过似的,水一样流走了。
她是提过想要养猫,但都好久之前了。
聂尧臣应该是不知道她今晚会到这个房子里来的,那他拎这只猫回来,是打算自己养着?
小猫不知是饿了还是怕生,在箱子里焦躁不安地开始了叫唤,大概是在找妈妈了。
怎么办呢?留在这里,聂尧臣要是不再回来,它就要饿死了。
元熙只能先让它跟自己回去。
她当然没真的想长住在这里,什么房子放在她名下,也只是根据聂尧臣以前的提议猜的。她甚至都不确定他还留着这个房子,所以发觉连入门锁上她的指纹都没有删掉,进来看到的一切摆设也还是跟原来一样的时候,还挺意外的。
将父亲的骨灰迁入公墓是个很简单的过程,但她确实感觉承载了难以承受的压力。已经故去的家人,归宿如果都是一抔黄土,那么活着的人该去哪里实在是个令人煎熬的问题。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好像只有回到这个地方来,让自己忙碌,才有继续下去的动力。
以前想养一只猫,是不是也早已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有猫陪着,她就有这份责任,哪怕再空虚再想轻生,但想到还有这么个小生命依赖于自己,等着她喂饭、喂水和铲屎,拼了命也会振作起来的。
聂尧臣莫非也看出来这一点,才带回这个小猫?
她今天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把那条祖母绿的项链还给他。无功不受禄,更何况她都明说了之前种种全是骗他的,还收藏这样价值连城的宝贝,倒真像个感情骗子了。
可没想到反而又带回另外的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