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熙感到好笑:“你不是希望我能离开他吗,怎么现在倒像是怪我跟他闹别扭?”
聂舜钧抿紧了嘴唇看她一阵,才说:“他委托我找人调查你妹妹的情况,确定她身份的时候,她已经接不到工作,相当于被公司雪藏。”
元熙一凛:“什么意思?”
“无论你妹妹遇到什么,都跟阿臣没有关系。”
赵元熙微微一怔,忽然笑了,因怀里抱着重物,笑得肩膀和胳膊都止不住发颤。
“笑什么?”
“我笑啊,你们这无辜和正义凛然的样子,我是不是还应该对你们感恩戴德,或者亲自去跟他说抱歉啊?你们聂家欠我两条人命,我跟我妹妹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拜你们所赐,你现在说与你们无关?”
聂舜钧不跟她争辩,又看一眼她怀中抱的东西,说:“你要去哪里,我让司机送送你。”
“不用了,现在打车这么方便,用不着聂先生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错身下了台阶,往山下走去。
聂舜钧突然在身后说:“警方昨天来提了我们家所有男性的DNA。”
元熙果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看他。
“我二叔已经是瓮中之鳖,要是挖出的骸骨上有决定性的证据,早就跟他的DNA比对成功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他故意停顿一下,“赵小姐,你们家这个案子,没那么快了结。”
…
古寺清幽,香火缭绕。
聂舜钧跟赵元熙分开后进入南海禅寺,在前殿和供奉骨灰的后殿都没找见卜寒青,于是到后院的禅房去,他们每次来都跟住持约好一起到饭堂吃斋饭,她知道他会到这儿来。
果然刚到后院就见她从管理处的办公室出来。
他们夫妇也有遇到死局的时候,佛法禅理给了卜寒青很好的安慰和疏导,她干脆做了俗家弟子,常逢初一十五上山吃斋。他便常陪她来,正好岳丈的骨灰也供奉在这里。
她手里的供果和花束都还没动,聂舜钧上前接过:“怎么没在前面等我?”
卜寒青白他一眼:“趁你不在,特地来跟住持师兄聊天,不行吗?”
这里的住持院家是个帅和尚,人又沉稳有大智慧,跟聂舜钧本身也是多年的朋友,大家年纪相仿很聊得来。
但聂舜钧什么飞醋都乱吃,不然也不会这么步步紧盯,每次她进山都跟着来。
“他这会儿不在,四点以后才回来。”他轻描淡写,一点都不上当,牵住她手说,“是不是想给你家里人换个大点的地方?”
不然怎么会来管理处?
连赵元熙那样的孤女,都惦记着给父母移葬,何况她如今有了丈夫儿女,会有想法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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