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琦把勘查箱从车上拎下来,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红色尖顶的小楼。夏日的爬山虎生长茂盛,密密匝匝覆盖住房子的外墙,已看不出墙体原本的象牙白,只有深红色的屋顶依旧醒目。
此情此境,她既希望元熙此刻能站在这里亲眼看看挖掘证据的经过,又希望她最好什么都不要看见,只要最终得知一个结果就好。
做朋友的心情原来这么矛盾复杂。
两名刑警上前揿门铃,出来开门的人是英正华:“请问,有什么事?”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侦查员向他亮明身份,“我们正调查一件多年前的命案,怀疑这个房子跟案子有关,要进行搜查,请你配合我们。”
英正华并不慌乱,有理有据:“我不是房子的主人,只是在这里工作而已,没有资格做决定。”
“那业主在哪里,请你帮我们联系。”
“这……”
“我们是在执行公务,请你务必配合我们。”
英叔正要打开雕花铁门,门外却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神呼啸而至。
白色的玛莎拉蒂直接挡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女人,遮阳帽下还戴了挡光的丝巾和墨镜,高声道:“英叔,把门关上,我看今天谁敢进去!”
邱含琦绷直了背,看着眼前这个贵气的中年女人,揣测道,这该不会就是聂尧臣的妈妈吧?
听说之前她被聂尧臣亲自送往国外度假,什么时候回国的?
看这个趾高气昂的样子,跟之前夏婵描述的毫不留情就能扇自己亲生儿子耳光的形象,高度重合。
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啊……连自己有缺陷的孩子都不心疼,还能指望她站在他人角度换位思考,配合履行公务吗?
邱含琦连忙把田隽拉过来,低声道:“可能有麻烦了,跟领导通个电话,先有个准备吧。”
来的正是芮琼芝,而且她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一男一女,自述是律师。
被采取了强制措施的聂权至今没有律师前往会见,外面的人反而配备得那么齐全,看起来倒是有备而来的。
“你们的搜查证呢,请拿出来给我看!”芮琼芝嗓音尖利,隔得很远就能听见,“……这上面写的是聂权本人住宅和物品,这房子早就跟他无关了,凭什么搜查这里?”
她其实问在了点子上。拿这份搜查证的时候现任领导就有疑虑,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房子不是聂权的私产,就算当年他也不是在这里长住,只是暂居而已,搜查的理由实在不够充分。
要真搜的出什么来也好办了,万一搜不出来,照芮琼芝这个态度,怕是要把事情闹大,没人担得起这个责任。
跟田隽一起带队的刑警副队长正耐着性子跟她协商,但邱含琦看这情形觉得不妙,有些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