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事故,直升机坠机了。”
赵元熙想到了左时腿脚的伤。
坠机事故,那是真正的九死一生吧?
“难怪你们感情这么好。”
“你们感情也很好呀,刚才一直手牵着手。”长安终于把叼在嘴唇间的那根橡皮筋给她缠好,“早晨左时说要去接你们,还说怕你会不肯来。”
“其实我是不该来的,不来他也可以跟别人在一起。”
长安见她一直盯着窗外,也忍不住探头去看了看。
聂尧臣已经从齐妍身边走开,看不出什么来。
“你不要这么想。左大哥以前跟我说,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比我漂亮、比我聪明的有千千万万,但她们都不叫殷长安,他只要一个殷长安就够了。喜欢你的人,有你一个就够啦!”
她说这话,反而不脸红,可能是没意识到这句情话的分量,也可能早就体会到这话中的真义,就像尝过了苹果的甜,向他人介绍苹果时自然而然就说好吃。
长安编发动作麻利而熟练:“我学这个编发学了好久呀,早就想给人试试啦!可惜妹妹还好小,没有几根头发可以梳,我只能在自己头上试了。”
“所以才买这么多发带吗?”
“噢,不是不是,这些是左大哥买的,他看我挑来挑去拿不定主意,就干脆都买下来了。他说用不完以后可以给女儿用……其实妹妹才多大呀,头发都没长出来呢!等她长大,这些都褪色了吧?我不想浪费,这是左大哥的心意嘛,只好每天换一根戴。”
她笑得有几分傻气,元熙却莫名有些感动。
“我以前也这样给我妹妹梳过头,但那时候太小了,总是梳不好。后来她要上台表演节目,我们院长亲自给她梳的,很漂亮,演出很成功。”
也是这样看起来复杂却精致的辫子,配上她的歌舞,俏皮可爱,被娱乐公司挑中。
她看着长安的发辫在肩上一拍一拍,就像当初看着妹妹走上舞台一样——是否只要这样精心梳理过发辫,就能像普通人一样,从过去的缺憾中走出来,开始新的人生旅程?
“对了,你怎么认识妍姐的,你也是她的病人吗?”
元熙把目光收回来,不知不觉她已经盯着楼下聂尧臣好半天了:“不是,她跟聂家人好像很熟,我就认识了。你刚才说,你曾经是她的病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长安的智力缺陷可能是小时候大脑发生了损伤,跟聂尧臣的阿斯伯格症一样,应该是病理性的改变,不是心理疾病,不会用到心理医生才对。
“我以前去巴黎旅行,遇到恐怖袭击。没有受伤,但回来之后害怕得睡不着觉,我妈妈就带我去看医生了。妍姐很棒的,她治好了我,还愿意跟我做朋友。”
原来也是PTSD。尽管不知道是多长时间之前的事,但她已经能毫不避讳大胆说出来,可见已经完全康复。
赵元熙发觉自己还不如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姑娘。
编完头发从楼上下来,院子里已经满是烤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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