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扭头看了他一会儿。
“要不你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过去。”
他仍旧没吭声。
“秦飞白。”
他终于猛打方向盘,将车靠边停下。
元熙作势就要下车。
他从身后拉住她:“你是不是真把我当司机了?”
元熙回头看他:“我要说是你打算怎么办,跟我绝交吗?”
“赵元熙,你这种一发脾气就要跟人断绝关系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绝交了?我他妈那是担心你,一整天东奔西跑的什么正事儿也没干,就是因为担心你!你可好,见了面什么都不打算跟我说,指着个地址就说要去这去那。你要去见谁,有个聂尧臣还不够,还有其他人?”
“你要我跟你说什么?你不是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含琦都跟你说了吧?”
“别人跟我说和你亲口对我说是两回事!”秦飞白眼睛里浮起一缕痛色,“赵元熙,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寻找真相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她一脸淡漠,“只要能实现目标,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我不能指望其他人也完全认同。”
她已经太累,没有心力再去顾忌身边的人怎么想。
假如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都不能理解,那她不介意他袖手旁观,要她一一去解释说服对方,她宁可用自己的方法。
“还有事儿吗?没事我先走了,我还约了其他男人。”
聂舜钧想干什么还不清楚,但他的确也是男人。
秦飞白手搭在方向盘上,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你说了那么多,收回哪一句?”
他嗤笑:“你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啊!全部,我全部收回,成吗?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不想说的,就算了。”
其实邱含琦早就警告过他,要帮元熙,一定要注意“帮”的边界。父母惨死,骨肉分离,本来就已经是极其残忍的事情,她好不容易跟他们一块儿长那么大,还要重新去面对,去剖析,未知的因素太多,她自己可能也来不及消化,一旦旁人踩过界,只会让她负担更重,加倍痛苦。
然而站在朋友角度才有这样的理性和体贴。他对她的感情早已不再单单是朋友,越界也只是迟早的事。
他做不到像元熙那么冷静甚至漠然。
赵元熙也终于缓了口气,紧绷着的肩膀松弛下来,脑袋靠在椅背上:“飞白,我好累。”
冰山不过显现一角,她已经有筋疲力竭的感觉。要是连他也咄咄逼人,她可能真不知该怎么办。
秦飞白想俯身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但这回他忍住了,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什么都别想了,早点回去,好好休息。”
“我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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