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剑光一闪,鲜血迸溅,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抛飞了出去。
怔了几秒,崔景浩后知后觉地惨叫出声。
——那柄如同秋水的长剑将他手剁了,正是他今天推人的那只。
风雨稍缓,雨点滴在曲漾清俊的眉骨,顺着隽秀的脸颊滑落至下巴,沾带细雨的模样使他更显温润俊雅,落在崔景浩眼里,却和生着獠牙的青面恶鬼一样。
曲漾笑了下,临睨着痛哭流涕求饶的人。
“崔兄可是觉得好些了?”
手断了还可以再续,听他这意思,显然是犹嫌不够。
崔景浩泪糊了一脸,膝行几步辩解:“聆羽,你听我说啊,我是有苦衷的。那蛇妖懂幻阵之道,我当时陷在它布的幻阵里了,哪知道幻阵中见到的魔修是你。”
“这么多年来,我都把你当兄弟,哪会真起害你之心呢?”
“归根结底,推了你是我不对,你……”
仿佛有把剑悬在头顶,那剑折射寒光,随时都会将他头颅斩下,崔景浩透体寒凉,心慌气短。
眼前的曲漾不是过去因着薛长洲死去,消沉阴郁的受气包,反而更像代阎王捉拿应死之人的阴间来客。
“你可千万别杀我啊。”崔景浩绞尽脑汁编了许久,最后讷讷挤出这么一句。
“崔兄这是说得什么话,我怎会杀你。”曲漾语调温和。
“那是不是——”
崔景浩劫后余生地舒口气,满心期待堪堪有勇气抬起头来,问到一半,他闷哼一声,满眼不可置信,僵硬而又迟钝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腰腹。
“呃……”
一只手洞穿了他的腹部正中,雪白衣袖露在外面,那只手仿佛穿透空间,直接刺入他的丹田,外面连一个血洞都没有留下。
曲漾唇畔仍噙着一抹笑意,捏住他丹田内的一截莹绿,缓缓地撕下。
目眦欲裂,红血丝密密麻麻鼓胀着。
崔景浩面容扭曲,狰狞抽搐着,他剧烈地挣扎起来,下意识用仅存的一手成爪,朝曲漾猛然攻去。
他的攻势被毫无悬念地轻易镇压,刺耳破音的嚎叫也被结界阻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木灵根毁了一半,哪怕是一个小周天都难以完整地运转,今后修为怕是再难有寸进。
修行一途到此为止了。
“修炼,修身炼心,道心颇为重要。不过从今天开始,崔兄大可不必再为道心不稳、无法进境烦忧了,”曲漾慢条斯理抽回手,轻哂一声,“我还是对崔兄不放心,这样吧,等下月底,我再来为崔兄排忧。”
“毕竟,你我是过命的交情。”
他又手上一招,掌心有股吸力,崔景浩的储物袋到了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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