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要摘掉绷带,被沈默按住了手:“听话。”
季夏抿了抿嘴唇还想说什么,沈默轻轻推了他一把,不容拒绝。
而后是一段漫长又难捱的时间,压抑的闷哼,痛苦的喘息,衬衫撕拉一声像是终止符,终于安静下来。
季夏心头猛地一跳,他试探道:“哥哥?”
没有人回答。
季夏一把拽下绷带,带血的衬衫轻飘飘的搭在地面,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沈默绑了一半的绷带便晕了过去,浑身滚烫,脸白如纸,血从绷带里渗出来。
季夏顾不上其他,跑过去抖着手替他一圈圈的绕,七手八脚的没什么经验,还剩胳膊上一处冒血的伤口时,没了绷带。
他往周边看了看,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当做绷带的东西,但他自己的衣服也不能撕了,不然怎么和季天解释还是个问题。
那怎么办,总不能不绑。
他视线突然停在了自己身上。
其实有一样东西很适合当绷带又不会被季天发现——
他的肚兜。
季夏脸一下通红,虽然他是男孩子,但季天总怕他夜里早上受凉,因此就算是十月份了,他现在还在里面穿了件绣着金元宝的肚兜。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要不他再翻墙回去拿一卷绷带应该也还来得及。
“嘀嗒”
血滴在冰凉的地板上。
五六厘米长的伤口源源不断往外冒血,季夏心里一急,颤着眼睫解开外衣纽扣,把肚兜抽了出来绑上去,耳朵都要红得滴血。
反正他还小,又是男孩子,除了脸面问题,其他都没问题。
关键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终于,伤口都换上药绑好绷带,季夏扶着沈默趴在软垫上休息,又是从外面捧水给他喝又是给他擦身降温,忙了好一会又得翻墙回去在下人面前露个脸吃午饭。
等下人以为把他午睡哄睡着了离开,季夏立马从床上跳下来接着翻墙,这次他带了一小床被子。
果然,沈默这下烧退了一点,浑身开始发凉,季夏把被子盖在他身上,掖了掖被脚,忍不住眼汪汪打了个哈欠,栽倒在沈默怀里睡着了。
午后骄阳鸟鸣悠长的一个下午,沈默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怀里好像抱着个小太阳,驱散了梦里所有的黑暗。
他睁开眼,晚霞从窗纸里透进来,怀里的小孩睡得脸色红润嘴巴嘟嘟,软绵绵的往他怀里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