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暄恍惚了一下,想起她每次醉酒,酒窝都会比平常更明显,似乎一戳便会戳出来一个软软的洞,染着淡淡的红晕。
他觉得自己现在也醉了。
口腔中充斥着奇怪的味道,他从未喝过酒,自然也未喝过醒酒汤,不知道醒酒汤是这种味道,像是苦药,有些腥,可是她的气息是甜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她拉过来的,只能用残存的意识感受到她舌尖的轻轻颤栗,笨拙地扫过他微抿着的唇。
比上次进步了。
他觉得自己也醉了,不然他为何会不受控制地轻轻动了下唇,吮住她的舌尖。
该戒酒的人,似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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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的光景,桃花不复前几日的盛放,逐渐开始凋谢。
荀欢忧愁地盯着桃花,难得叹了口气。
公主少有如此颓靡的时候,春时担心地问:“公主,您心情不好?”
今日她从宫中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荀欢咧着嘴笑的模样,而一向陪伴在公主左右的鹤郎君却不见踪影,属实有些奇怪。
若是鹤郎君不告而别,公主该伤心才是,怎么如此欢喜?
果然,到了下午,上完了课鹤郎君还没回来,公主便瞅着桃花失神了。
“我很好,”荀欢终于回神,“我阿娘和你说了些什么?”
见她不想多提,春时连忙回答:“太妃娘娘说,从明日起,公主不必上课了,搬去兴庆宫与太妃娘娘小住几日。”
春时在宫中当差时便对此事有所耳闻,每到三月末四月初,公主便不会去上课,与太妃娘娘待在一处,为四月初八的佛诞节做准备。
所以今年也是一样的,她也见怪不怪。
没想到荀欢仰头盯着枝头的桃花片刻,忽然说道:“你去转告我阿娘,这几日我要好好玩,四月初八再去兴庆宫。”
春时吓了一跳,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大事,她小心翼翼地劝道:“公主,这是太妃娘娘的旨意……”
一直仰头的女郎转首望向她,眼中是罕见的严肃:“去转告她。”
春时不敢再劝,颔首称是,又出府往兴庆宫去了。
等春时的身影不见踪影,荀欢再次仰头望向桃花,问:“树上好玩么?”
无风,花枝颤颤,吹落一树花瓣。
荀欢被花瓣覆了满脸,她甩甩头,再次喊道:“我也想去上面看看!”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下来,低头不语。
她饶有兴趣地盯着常鹤。
何长暄被看得一阵脸热,他偏过脸,盯着满地花瓣出神,似乎要把花瓣看出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