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窈心里暗叫倒霉,她这是什么体质?走哪儿都招这些邪门歪道不说,偏还在这时候梦魇了,简直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危险在无声地接近。
那蠕动的身形慢慢爬到床边,稍微一动,浑身就发出咯咯的骨骼响动,听得人十分难受,那东西姿态扭曲,仿佛浑身是被人打断再拼接起来的,笨拙又诡异。
烛光微晃,放大了映在纱帘上的扭曲身影。
平白漏进来一阵风,卷开了那层不堪一击的屏障,那东西定定地站在床边,歪着脖子,黑黢黢的,脑袋上稀稀拉拉的头发挡在脸前,看不清什么样子,隐约只能瞧见一双死寂浑浊的招子。
滴——滴——滴——
宁窈视线向下,看见这东西破破烂烂的衣袍下,淅淅沥沥地滴出水,越滴越多,越多也就越臭,再看它那张大白脸,似乎也肿胀异常,像是在水里泡发了,还翻着死鱼眼的鱼头……
她心跳砰砰的,使足了力气,却连小指头都抬不起来,她在心里呼天唤地,喊阿爹阿娘小七姐姐,各路神仙菩萨……一点用没有。
于是宁窈又开始骂人,在心里讲粗口,把她听过的通通骂了一遍,还加上些创意性发挥……
还是不能动弹。
她有些绝望了,惆怅地感受了下微微起伏的小肚皮。
完了,这些天的酥皮鸭,还有甜乳酪都白吃了,辛辛苦苦长出来的肉肉,倒便宜了别人……
她悲从中来,有些伤心,就看见那东西伸出肿胀的手朝她头上抓来。
她心下巨骇,却无处可躲,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挨到她的头发,那东西浑浊的眼眸乍然一亮,张开嘴,黑洞洞的,熏得人脑仁直抽抽。
陆执!美人魔君!老大!快来救她呀!
心跳和雨声交织,忽然呲——地一声,溅起刺目的火光,登时将那东西整个弹开,咚一声砸在墙上。
“啊——!!!”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满室阴暗,那东西捂着脑袋在地上就地一滚,喊声痛苦而沙哑,听在人耳朵里是种难以言喻的折磨。
宁窈心说:我的佛祖菩萨老天爷,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诶?我能说话了?”宁窈一骨碌坐起来,动手拍拍脸,两只腿直来直去蹬了几下,欢喜地笑出声来,“果然还是美人魔君好用……”
关键时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佛祖菩萨统统隐身,生死一瞬,只有陆执是最实用的。
小鬼也怕阎王吧,宁窈心想。
房门被推开,小七轻手轻脚地进来,手里端着甜滋滋的杏仁乳酪,她看见宁窈呆呆坐在床头,忙放下东西凑过来。
“殿下?”
宁窈浑身冷汗,额前黑发都被濡湿,她一把抓住小七:“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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