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宁靠的近了,发现对方正在誊抄一卷书页泛黄的南华经。一手端正小楷,娟秀齐整,间律局缩,却不限蜷促。
执笔之手袖口被微微拉开,露出一截骨骼分明的手腕,肌理纤秾合度,动势之下透出一股刚柔合济的味道。
李攸宁看的两眼发直,只觉得对方浑身上下包裹的一丝不苟,却透出一股让人销魂的禁欲味道。
见她喉头轻轻一滚:“师傅的字当真是好,娟丽齐整,文秀之中不失风流气度。可否教教我?”
曲云清抬头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
“心手合一,心静身稳。”这话似乎之前也说过类似的。
“师傅可否手把手教教我?”李攸宁贴身近前,侧方落座。随手拿起案旁一盏茄形白玉砚滴,朝砚台之中微微一倾,加了几滴清水。随后执起墨方,细细研磨。
这块墨本是松烟所制,墨色不够油润,入纸后墨迹略有晕润,却是色泽浓深,光质内敛,一看便绝非凡品。
只是李攸宁心焦气燥,将一块上品墨条硬是磨的咔咔作响。
曲云清像是不堪其扰,斜眼瞪向她:
“你且挑支笔来,手上暂且停下吧。”
李攸宁呵呵一笑,随手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狼毫,沾着墨在纸上胡乱写了几笔。
“师傅,这笔好硬啊,用起来着实不易。”
曲云清眼皮都懒得抬一抬:“你这笔选的倒是对,宜作楷书,只是这支笔太新,不曾开过。你若真想静心练字,不如用我这支。”
李攸宁嬉笑着更进一步。
“可是这一支?我怎么觉得这一支更硬了呢?”
曲云清身体微微一僵:“休要胡闹。”
他嘴上斥着,身体倒是一动不动,依旧是稳如泰山。
李攸宁眸色一暗:“方才偶遇师兄,师傅可知道他与我说了些什么。”
李攸宁手指轻轻一勾,曲云清的下笔一颤,原本快抄完的一页就这么作废了。
“说了什么。”虽然是抄废了一页书,可他面上依旧是八风不动的镇定。
“师兄让我从今往后遵从女德,好好侍奉师傅。”
曲云清愣了愣:“休要听他胡说。”
李攸宁婉媚一笑:“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有理……”
曲云清放下手中短锋小楷,置于笔枕之上。正襟危端坐,扭头看向一旁的李攸宁。
李攸宁:“昨日听闻夫君身体有恙,乃是因为体质不足所致,可否容妾身填补一二,助益身心?”
曲云清面无表情道:“你字不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