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不知怎么了,一直沉着个脸,什么话也不说,跟人家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林子砚不禁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方才那人……是你大哥?”
江屿行点了点头。
林子砚又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江屿行没说话,脸色更沉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江风临裹着一身寒意走了进来。
“外边的人往南去了,”他关上门,走近桌边道,“应当不会搜到这儿。”
江屿行还是没说话,微低着头,撑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阿屿……”江风临走过去,手刚搭上他的肩膀,江屿行就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了肩上的手。
江风临一愣,“阿屿……”
“三年了,”江屿行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你既没事,为何不回去?!”
这三年来,他寻着他大哥的踪迹,想过无数种可能,或是重伤,或是被囚,甚至最坏的结果他都想过,却唯独不曾想,江风临好好地待在北祁,春风得意,已是北祁端王府上的长史。
“我……”江风临有些无奈,也不知从何说起。
“就算你不回去,”江屿行越想越气,“也该传信说一声。”何至于三年来杳无音信?!
江风临叹了口气,转头去看桌边的林子砚。
林子砚愣了愣,放下茶杯就往江屿行身后躲。
你看我做什么?是我没替你传信么?
江屿行也有些不解,“怎么了?”
江风临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瓶,放在桌上道:“几日前,我收到消息,蓟无酌从外边带回一个年轻的公子,喂他喝了‘却尘’。”
江屿行眉头一拧,“什么东西?”
“喝下‘却尘’之人,前尘尽忘,”江风临轻声道,“甚至会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江屿行看了林子砚一眼,“他便是喝了这药?”
“不止是他,”江风临抬眼道,“三年前,我也喝过。”
“什么?”江屿行一惊,“为何……”
江风临似有些疲惫,在桌边坐下,缓缓道:“这药却也是一味引子。三年前,我在平波湖外身负重伤,端王为了救我,以此药作引,保我性命。”
江屿行又想起了湖上翻了的那艘画舫,“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会受了重伤?”
“北祁王要杀端王。”江风临道,“端王南下之际,在平波湖遭遇埋伏,我追寻北祁探子时恰巧遇上,救下了端王。”
林子砚听得直皱眉。他虽来这儿没几天,却也听说过,端王与北祁王乃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怎会这般手足相残?
“我醒来时,已到了北祁。”江风临看着江屿行道,“可我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你和爹……阿屿,对不起,让你和爹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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